我看酒吧这边也忙的差不多了,常赢和祁潇潇在台上唱歌,方然也在给贝斯调音准备上场,我就就跟竹子姐打了声招呼说先回去了,有需要就打电话。她点了点头就继续招呼客人,我也开上我租来地卡宴准备回去。
“爱上漂泊地少年郎,你只有一把破吉他,你怎么舍得站台上,送别你的姑娘...”车里传来赵照那富有磁性的声音,这首《一把破吉他1999》是我曾经最喜欢唱给穆晓听的歌,也是我最喜欢的歌。好巧不巧在此时此刻响起,穆晓仿佛就坐在副驾驶跟我一起享受这难得的时光,我不禁入了迷,彷佛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
但是车里也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来到了小店,老刘已经喝上了。
我跟老刘关系不错,毕竟租他的房子也有这么多年,他老伴去世多年,唯一的儿子在北京,他就有事没事找我喝酒,我也喜欢跟这老头逗乐。
但是今天他似乎没什么心情跟我逗闷子。
我有点好奇,抓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问他:“刘叔有啥事你就说,咱两都这么多年关系了。”
老刘咂了一口酒,说“小景啊,咱也不跟你卖关子,我儿子在北京想买套房,到处贷款借钱,我问了我这房子要卖的话价还不错,我寻思就把这个房子卖了,多少减轻一下我儿子的负担,明天下午会有人来看房,明天上午你最好搬走,东西太多你就叫我,我也搭把手。你这个最后这一个月的房租,就不用给了,就当我老刘头对不住你。”
我有些惊讶,惊讶于老刘一下子这么急着让我搬出去,但能够理解,老刘肯免我一个月房租已经是很厚道了,只不过有点猝不及防,导致这顿酒我并没有喝出什么味来。
回到出租屋内,我恍如隔世,这间房子在我毕业的这几年里扮演着家的角色,是我和穆晓这几年的身体和心灵的港湾。
我和穆晓在这里生活,在这里吵闹,在这里在这里分享生活的点滴,在这里云雨...每一个角落都有我们的痕迹,而如今,穆晓已经不属于我,而上天似乎有意抹去我和她生活过的点滴,现在连这里也即将不属于我了。
或许她和它也从来没有属于过我,我也未曾属于过他们。
彻夜难眠!
我又从楼下买了一瓶劣质白酒,但是正想一醉方休的时候,才想起我还得收拾行李,所以我连喝醉逃避的权力都没有!
何等讽刺!这就是我曾经跟穆晓标榜并且引以为傲的所谓自由吗?我笑着摇了摇头。
收拾好行李已经是后半夜,我寻思小憩一会,可是辗转反侧,还是放弃了睡觉的想法。
“我该去哪里?”我不禁问自己,打开手机看看房源信息,可是这些房子不是价格虚高就是离工作的地点太远,想找到我目前这样的价格有满足我的工作需求的房源几乎不可能。
我愈加迷茫,我突然想到我可以去常赢家先借宿几天慢做打算,还能让他帮我一起找房子,一举两得,虽然不是长远之计,但是也解决了燃眉之急。说干就干,我拿起电话打给了常赢。
“喂?”那边常赢似乎是被我吵醒的,“常大哥,小弟我明天收拾行李来你家住两天呗。”我笑着说。
常赢也听出了我的声音,“我靠你小子没病吧,要不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要借宿明天搬过来就是了,有必要半夜四点半打电话给我么!”“是是是,我的错,我....”话还没说完,常赢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有点恶作剧得逞的意味,但是我确实不是故意的,只是突然而来的情绪让我忘记了现在才只是后半夜,是人睡得最香的时间。
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我又看了看房源,更多的是看着天花板发呆,就这样一直熬到了天亮,我没有丝毫困意。
将近七点时候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是老刘,他手里还提着一碗米线。
老刘可能是有些担心我的搬家效率才过来看看,而我已经打包好的行李似乎让他感觉到很满意,他笑了笑说:“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的地方,看来小景你关键时候还是办事利索,是我多虑了。”他顿了顿,提了提手里的米线:“晓得你昨晚忙了一晚上肯定没时间吃早餐,这碗米线你将就着吃啊,我请客。”说完便把米线放到了桌上。
我心里多少有些温暖,毕竟这一碗米线的钱他可以不出的,并且他平时也是一个极其节俭的人。“好嘞,谢谢刘叔。待会我就搬到我朋友家去。”
“怎么,你还没找好房子?”老刘有些惊讶,准备离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对啊,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时间有多紧。”老刘一脸愧疚,“确实是我的问题,这样吧,我这几天也帮你找找,到时候有合适的电话联系你。”
“嗯,还是刘叔对我好。”
老刘听出了我的意思,笑着拍了拍我说:“你这小子别在这膈应你刘叔啊。”边说,老刘边摆手示意他走了,随后便帮我带上门。
老刘走后,我端着米线吃了起来,兴许是饿极了,毕竟熬了一晚上,我大口地吃着米线。
这时常赢电话打过来了。
“你什么时候搬过来,我开车去接你。”常赢没好气地说道。
“没事没事,我自己搬过来就好。”我笑道。毕竟昨晚吵醒了他的美梦,我又怎么好意思让他今天一大早过来帮我搬行李。
“可别扯,就你那小电驴,一堆行李不得把车胎压爆啊,到时候又得多搬几次,你不嫌麻烦我还怕把我家门槛踩坏了呢。“他似乎也在吃东西,嚼了几口发现我没说话,又补充道:”现在方便不,我开车过来帮你。”
“好嘞好嘞,方便,你过来就是。”我连连点头。我确实更加不好意思了,虽然我们平常嘻嘻哈哈,但是关键时候常赢总是不会掉链子。
挂了电话,多少有些感慨。连常赢都鸟枪换炮了,就只有我还在原地踏步。
真的该好好努力了。
有了常赢的帮忙,行李搬得很快,我的最后一包行李被我提出门地时候,我回头看着这里曾经温馨地小家如今恢复成我和穆晓刚来看房时候的样子,突然鼻子一酸。
再见了,过去的家。
再见了,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