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婴竟跳上教练脖子上,没看见之前还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突然重了许多,脖子有些酸,可如今看见,不仅重了,还有冰冰凉凉的感觉。
我再次屏住呼吸,教练直接尿裤子上了,他声音颤抖道:“老弟,你想到法子没……”
我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围在他身上,这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可不好,边围边说:“咱们先上车,你开车,找个酒店,不然不好处理。”
刘红看着神秘兮兮的我们,问:“怎么了?教练?”
教练思考了会儿,说道:“这位老弟有事要回去一趟,我来开车吧,你跟着走一趟,待会儿回来继续练。”
“好,好的。”刘红答应了,她坐到后排,我也开门坐后排去了,教练说:“老弟啊,不然你坐副驾吧。”
“你假装看不见就行,好好开车。”我说道,这话让刘红警觉了起来了,边说话边从包里掏什么:“你,你们想干嘛。”
教练果然没说话,专心的开车,我说:“别紧张,我只是有些问题想问你。”
刘红用复杂的眼神看我,问道:“你你,你想知道什么?”
“我要问的很重要,事关生死,所以你最好跟我实话实说。”
“你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怀孕过?”
这个问题问出来,刘红紧张了,她说:“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不可能,没怀孕过。”尽管嘴上那么说,但她的动作,言语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怀孕过,然后打过胎,对吧。”
刘红急了,怒道:“你是谁?你究竟想干嘛?教练,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教练知道我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也成功激怒了女生,他安抚道:“小红,你放心,他是我的学员,京大的学生,不是坏人。”
“你们放了我,我要下车,不停车我喊人了!”
刘红情绪越来越激动,我觉得直接说出来会比较好,便说:“那孩子来找你了,最近是不是感觉到自己状态很差,睡不好,脖子很酸。”
一直不安分,嚷着要跳车的刘红动作慢了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我继续说道:“别担心,我不会害你,如果你不听我的那可能会死!”
教练补充道:“你刚来的时候我跟你讲过一个学员,聪明,学东西快的就是他,他绝对可以相信。”
刘红看了我一眼,之后低头,什么话不说,我问:“几岁?”
“快十九了。”
“孩子的事情是不是我猜想那样。”
刘红有种被审问的感觉,但她还是点了点头,眼泪忍不住滑落,我从包里拿出一包纸,抽出一张递给她,说:“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吗?”
“嗯。”
“能约一下他吗?”
刘红摇摇头,说:“约不到,知道我怀孕人就跑了,打胎的钱是我跟别人借的。”
为今之计也只能找个酒店,然后替这小孩超度了。
这鬼婴没见过自己父亲,刘红打胎之后他冤魂不散就一直缠着,看见刘红来找王教练,所以才误以为王教练是他生父。
我说:“老王,我相信你了,孩子不是你的,找个酒店,我试试能不能和他谈谈。”
“好,什,什么就孩子不是我的,本来就不是我的好吧。”
刘红说道:“酒店,为什么要去酒店?你们要和我谈什么?在车上谈不行吗?”
“不是和你谈,和你孩子谈,不然你以为这几天你为什么失眠脖子酸,睡不好,教练也跟着你睡不好。”
“什么意思?”
“你的孩子阴魂不散缠着你,现在又把教练当成生父,他现在就在车里,你要不要看看?把尸土抹在眼睛上就能见他。”
刘红接过尸土,之后犹豫,她看着教教空空如也的肩上,而我却看到了那鬼小孩,他正在薅教练头发,教练也尽量平静的开车。
刘红闭上眼睛,流泪哗哗往下流,她带着哭腔,说:“我也在京大读书,认识你……高考结束,我去外面工作,认识一个男的,然后我跟他谈恋爱,起初很甜,第一次没有安全措施就有了,他二十四岁,知道我怀孕后就跑了,我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唉~又是一个被骗的无知学生,书白读了,说什么都没用,现在赶紧和孩子谈谈吧。”
刘红哭声越来越大,教练安慰道:“以后小心点,过去的都过去了,别活在过去的错事中。”
如家酒店。
我们三人来到前台,前台看刘红有哭过,问:“小姐,你没事吧?确定要三人开一间?”
刘红点了点头,女收银员摇摇头,开了一间房后将房卡递过来,我正想伸手去接,她却收手,之后又递给刘红,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想清楚要不要走到那一步,女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她边说话还边用看bt的目光看我和教练,我估计现在在她眼里,我和教练一定是坏事得逞的坏人。
套房里。
刘红抹了抹尸土,她整个人差点站不稳,还好我扶着了,她的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滑落。
每次刘红哭教练都受苦,因为鬼婴薅他头发,哭诉着:“爸爸,不让妈妈哭,不让妈妈哭。”
教练说道:“我受不了了,小鬼,你给我下来,我不是你爹,赶紧下来,爱找谁找谁去。”
“他听不到你说话的。”我说。
“你赶紧想想办法帮帮我吧,老弟,我跟这家伙无冤无仇的,缠着我都有小半月了。”
我想了想,说:“刘红,想不想抱抱你没见过的孩子?”
“我,我能抱他吗?”
“当然。”
我也不多耽误,从包里包里拿出一把匕首,之后再自己手掌上划了一口,又在刘红手上划一小口:“就当孩子离别前给你留下的记号吧。”
我牵着刘红的手,我们鲜血融合在一起,我迅速将血点在鬼婴儿头上:“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跟他沟通了。”
教练说道:“小鬼,你给我下来,我不是你爸,爱找谁找谁去,别找错人!”
“呃,不是,教练,他听不到你说话,只有我和刘红说的他能听得见。”
“……”
刘红伸出颤巍巍的双手,说:“小智,到妈妈这里来,他不是爸爸。”
小鬼听到母亲的呼唤后直接飞入母亲怀抱,说道:“妈妈,妈妈能听到小智说话了吗?”
“妈妈听到了,听到了。”
刘红不仅能和小鬼沟通,也能触碰到小孩,鬼婴儿面色惨白,身体冰凉,刘红抱着的感觉跟抱冰坨子没两样。
看着一直在哭的母亲,小鬼安慰道:“他不是爸爸么?那小智爸爸呢?妈妈不哭,要乖乖,不哭……”
小鬼边说边给自己母亲擦眼泪,我说:“小智,他可不是你父亲,当然我也不是,你要乖乖听妈妈话啊。”
“你也能听到我说话么?”
“当然了,小智那么乖,那么可爱,当然能听得到。”
我边说边抚了抚他的额头,鬼婴好像很高兴,我说:“你和他聊聊,待会儿我再进来,把你想对他说的都说出来,别害怕,有什么问题就叫我们,我就在门外。”
交代完,我和教练出去,这是母子第一次以这种非正常出生的方式见面,他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出门后,我和教练就站在门外,酒店门关着,里面隐约能传来刘红的哭声,哭声里感情复杂。
或许是对孩子的愧疚,或许是被抛弃的苦楚,又或许是悔不当初的哀伤。
我并不确定这其中有哪些感情,但被打掉的孩子一定很无辜,更何况他还那么懂事,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