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和小樱在宿舍喝酒,两情相悦。因小樱说以后要坦诚相见,彼此不藏秘密,云生却嘿嘿一笑,说道:“你怎么藏着秘密,不许人看呢?”说完便要扯她衣服,更要上下其手。这二人一阵热吻,正打得火热,偏偏又传来了敲门声。。。武惠贤在门口轻轻喊道:“云生君,睡了吗?”
“惠贤酱,我已经睡啦!~”云生想都没想就答道。不料小樱借机将他推开,理了理头发和衣服,竟然起身开门去了。
“啊,小樱也在啊,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那个,我说完就走。”惠贤显得有些歉意。云生因谎言被当场揭穿,也有些不好意思看她。惠贤始终不失礼貌,又说道,“云生君,我来和你说件事情,十分紧急。公司临时通知我们去宁海市出差,明天一早就走,你今晚准备下。”
“好的。怎么突然通知去宁海出差?”云生问道。
“应该是通联公司着急部署服务器,那边催得很急。”惠贤道。
小樱也觉得刚才太突然了,自己都没控制住啊,现在好多了。。。因说道:“你明天要出差,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了,早点休息。晚安!”小樱和大家打完招呼就走了。
“失礼了!明天见。”惠贤道。
“明天见,晚安。”云生道。心想都走了,哥喝的不是酒,喝了个寂寞。
第二天一大早,小樱就过来替云生收拾好行李。二人才刚见面,却又要分离,都有些恋恋不舍。云生欲要再续前情,小樱就是扭捏不从,推开他笑道:“快点换衣服吧,再磨蹭就赶不上飞机了。”
“谁订的机票这么早,气人不。”云生抱怨着,一边只好换衣服。小樱理了理他的衣领,安慰道:“我会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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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舱内,林云生拉着行李箱,手持登机牌。迎面侍立着一位身材高挑,笑容甜美的空姐,还十分热情,“先生您好,欢迎登机!您座位号是多少?”她低头看了眼云生手里的登机牌,说道,“您的座位在这边,请跟我来。”
“先生,您是中间那个位置。”空姐微笑着说道。云生见里面靠窗位置已经坐了一个人,被座椅靠背遮挡,没看清脸面。他帮惠贤放置好行李箱,便要去坐下来,正好看清了那人的侧颜,吓得心脏都多跳了一下!
这人便是联调局总座张雨晴。她一直低头看书,这时才放下了手里的书,抬头笑道:“你来啦!就知道你不会爽约。”仿佛云生身边的惠贤就是空气一般。
云生以为上次是成功拒绝了的,没想到终是难逃宿命,怎么就这么巧,出差去宁海市呢?又在同一趟飞机,还挨着座位。。。想起以往和雨晴在一起的种种凶险,对自己的前途深感担忧。老天呐,这回两女同行,我也不具备并行处理的能力啊。
武惠贤礼貌地对空姐说了声谢谢,便在云生旁边外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即便隔着云生,她也能感觉到来自另一端的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连经验丰富的空姐都感受到了这三个人之间不寻常的微妙关系,可以在旁边看会戏不?
“这么巧啊,我这次是跟惠贤去宁海出差的。”云生已经打定主意,心想不卷入她办案就是了。张雨晴将手里厚厚的书本合上,露出了封面《人体解剖学》,云生看了脊背一凉。她平日高冷惯了的,此时却笑道,“你上次请我吃饭,可没说要跟她去宁海出差啊。”言语中既显亲密,又似有一丝醋意。
“公司临时决定的。”云生简直受宠若惊。
“云生君,你说过要带我去观光旅游的!这次宁海之行,真的好期待哦~”武惠贤甜甜说道。
“放心,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林云生道。
飞机经过了一小段的爬升,进入了平稳飞行的阶段。刚才那位空姐此时又推了小车走过来,说道:“女士您好,请问需要什么零食和饮料?”武惠贤要了一袋饼干和一瓶水。
“这位先生呢?”空姐问道。
“他喜欢喝可乐,来杯可乐。”武惠贤道。
“不,他喜欢橙汁。两杯橙汁,谢谢!”张雨晴道。
“啊,我。。。”云生有些难以抉择,“有红酒吗?”
“没有的,先生。”空姐抿嘴笑道,倒了杯橙汁递给了雨晴。张雨晴接过,直接就放在了云生面前,笑道:“橙汁健康。”空姐只好又倒了一杯橙汁递给了雨晴。
“嗯~ 这个饼干好好吃哦,你也尝一口。”武惠贤一手掩着嘴,轻轻咀嚼着;另一只纤纤玉指往云生口里喂了一块饼干。言语娇柔,动作优美至极,连空姐一个女孩子的心都快被俘获了。
哼!挑衅!张雨晴的脸艳若冰霜,忽又端起云生桌上的橙汁,看着惠贤嫣然一笑,“饼干太干了,喝口橙汁!”越是高冷的热情,越是炙热,她的笑容犹如严冬之后的春意,让人迷醉!就是动作僵硬了点,灌了云生一嘴。
“唔,。。。”林云生有些手足无措,橙汁都洒到他衬衫的衣领上了。
张雨晴放下杯子,觉得这一回合自己也是完胜!武惠贤尊为公主,从未受过如此的挑衅,反而更激发了她内心的斗志。她虽外表柔顺,实则性格极具韧性。几番交锋之后,迎来了短暂而宝贵的和平。云生很无奈,两国交战,自己遭殃,现在谁也不来管他了。只好自己抽纸擦了擦身上的果汁,朝空姐讪讪地笑了笑。“美女,这边要杯水!”后排座位的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这才推着车走了。
三人下了飞机,张雨晴不离不弃,一路走到了出口。大厅内聚集了不少人,有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朝云生这边挥舞着牌子,大声喊道:“林先生,这里!”云生有些奇怪,以为又是雨晴提前安排好的,却见她也是一脸茫然。那老者穿着十分考究,上前说道:“一路辛苦了,欢迎来到宁海!”见大家有些疑惑,又笑道,“敝人姓冯,我家小主人交待,务必安顿好林先生几位贵客。车和酒店都已经预备好了,请随我来。”
“你家小主人是谁?”云生问道。
“老朽不便直言,以后自然会知道的。”冯管家笑道。云生心想难道会是江清月吗?也懒得费心思去猜测,他行事比较随性,顺其自然。
宁海市西海岸,坐落着一片低矮的建筑,却是国际上有名的奢华酒店,拉格朗日大酒店。一辆加长豪车停在了酒店门口,帅气的服务生打开了车门。武惠贤对于这样的场景再熟悉不过,身上的高贵典雅气质很自然地就流露出来。张雨晴更是冷艳傲娇,气场逼人!即便是见惯了娇贵客的服务生小哥,也是惊为天人。唯独云生穿着普通,欠缺点纨绔公子的贵气。
酒店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碧蓝的游泳池,形形色色的泳装美女在里面嬉戏玩耍。不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绿茵高尔夫球场,西边一带矮松林。服务生小哥介绍说,穿过那片矮松林,就可以下到海滩边了。
服务生引着三人来到酒店前台,云生递上自己的身份证件。前台小姐刷过证件含笑说道,“先生您好,已经有人替您预订了三间套房,999顶级奢华套餐!”
连张雨晴都称赞道:“你这位神秘的朋友真大方啊。”
“管它呢,先享受了再说。”云生说道。他取了三张门卡,笑道,“雨晴你住左边,惠贤你住右边。我就住中间。”说完心里还有些得意。那两位女生沉默不语,不假辞色,也都伸手接过了门卡。前台小姐见两位大美女都默许云生的安排,心里也有些猎奇。忽然众人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雨晴轻皱眉头,以手掩鼻。却见一位青年公子哥,一身名牌穿搭,印堂凹陷,眼小腮尖,眉毛粗乱,下巴上留了一小撮稀疏的胡须。
此人左拥右抱,只是怀里的两个艳丽女子似乎都是醉酒了,有些神志不清。这人名叫王翘楚,他来到前台,大声叫道:“美女,开个房间!”一双色眯眯贼溜溜的眼睛却不住地打量着雨晴和惠贤,只差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先生对不起,最近客人比较多。房间已经客满了。”前台小姐抱歉说道。
云生一看就知道这人是专门骗色的花花公子,又见他看着雨晴和惠贤的猥琐表情,哪里受得了?刚要发作,却被惠贤拉住了手,摇了摇头轻轻说道:“云生君,不要忘了我们是来工作的。”张雨晴本厌恶那种浓艳女子,也不想为这些小事节外生枝,又见惠贤拉了云生的手,便也挽住云生的胳膊,说道,“我们走。”留下王翘楚和前台小姐姐呆了半晌。
王翘楚痴痴想到,这样的两个大美妞怎么样一定弄到手才好!嘿嘿,本小爷看中的女人还没有能逃出我手心的!想到这里,色心大动,先让身边这两个泄泄火再说。他瞪起小眼珠骂道:“ctm!知道小爷是谁吗?赶紧腾间房出来,小心我砸了你这店!”前台小姐见他蛮横,也怕生出事端,还是给他开了一个房间。
到了下午,武惠贤在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画面里跳出了刀武组组长和几名黑衣忍者,都凛然侍立,等待公主殿下训话。
“江清月和韩兆琮等人的底细调查得怎么样?”武惠贤问道。
“属下最近在宁海深入调查,已经发现江清月的大江文传公司和江海的通联公司是同属于江汉能源集团旗下的企业。集团董事长江善渊是这二人的养父,另有一位养子名叫江涛,韩兆琮是家族的大管家。江汉能源的财力不仅在宁海是首屈一指,即便在全国也算是排得上号的财团。”刀武组组长汇报道。
“嗯,这些人和官府关系复杂,正好为我所用。”武惠贤道。
“嗨!”众武士点头答道。
“最近宁海聚集了很多江湖人物,这些人多是武功高强,身怀绝技,虽然平时是一盘散沙,但凝聚在一起的力量也不容小觑。你们去查清他们的目的。”武惠贤待要再吩咐几句话,不料门口传来敲门声。又听云生说道,“惠贤酱,在吗?”
“嗨~”武惠贤拖长音甜甜应道,起身开了门,退身将云生让了进来。云生看她电脑是开着的,除了桌面一幅淡黄的菊花背景图之外,啥也没有。心想你不是在干什么坏事吧?
“惠贤酱,一起出去玩啊?”云生热情地邀请道。心想她几次都说要自己陪着去游玩,应该会很高兴地答应吧。
“外面太热了,太阳很晒,就不去了吧。咱们先把工作的事情准备一下。”武惠贤道。此时虽是仲秋,南方秋老虎,还是有些余热。云生觉得她可能也是怕晒黑了,又觉得她不似先前那般亲热了,不过是止于礼貌和客气而已。又听她提醒要准备工作的事情,实是自己不情愿之事。他心里这样想着,就觉得没什么意思,大家忽然都没什么话说。惠贤见他有些淡然,便笑说道,“不如等傍晚的时候,你陪我出去玩好吗?”
云生说道,“那你休息一下,傍晚再来找你。”说完就走了。
他一路走一路想,日国人都是表面热情,内心冷淡得很的,她就是一个普通同事,以后可别会错了意。不觉就走过了自己的房间,站在了雨晴的门前。想起她刚才还亲密地挽着自己胳膊,便敲开了门。
张雨晴凝视着白墙上的一幅投影,正沉思着。投影画面是江海、江涛和韩兆琮等人的照片以及逻辑连线图。
“在干嘛呢?”云生笑道。
“我怀疑这两人就是韩兆琮的幕后人物。韩兆琮在宁海有一座潋湖山庄,这里恐怕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张雨晴道。
云生心想,好好一个女生,搞这些费脑子的事,何必呢?因看她苗条高挑,身姿挺拔,说道,“小晴,咱们去下面游泳去啊?那个游泳池好大的。”
张雨晴好像没听见他在说话一样,还是继续看着连线图。忽然她侧头说道:“我下午还有重要的事情,就不去游泳了。以后不许这样叫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云生一听这话,当场就尬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二倍挫折感啊。。。张雨晴仿佛没注意到这些,一如往常地推理道:
“还有那个日国女生,用的香水口红都是上千块钱的,怎么可能是一名普通的公司职员?那形象气质,一看就是权贵人家的大小姐。你要小心她接近你的目的。”
他听了这话心里更烦,心想你们都是权贵人家的大小姐,全都是有目的才接近我的行了吧,是我不配,告辞!想着就转身自己走了。
“哎~ 脾气还见长了呢,说那小姑娘几句还不乐意听了呢。”雨晴见他一言不发便走了,在背后嘀咕道。
林云生回到自己房间,靠在床上,想想真是自寻烦恼,还是从前的生活自在的很。忽然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宋家姐姐,心头一热,含泪接了视频电话。
“小林兄弟,你在哪里?明天晚上来一起参加庆功宴哦!”宋明珠笑靥如花,声音里还透出一丝丝兴奋。
“什么庆功宴?”云生问道。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上次咱俩设计的制药优化算法,已经成功地部署在量子超算上面了!我跟蒙蒙已经测试了算法,做了实验验证,你的目标函数和优化程序非常有效!”宋明珠将李蒙蒙拉进了镜头,向云生打招呼挥了挥手,态度似乎有所转变。明珠又说道,“你可是大功臣呢,一定要来哦!”
云生恨不得这就答应下来,飞回去参加庆功party,但只得说道:“对不起了,宋姐姐。我现在宁海出差呢。你做事真是高效率啊,令人佩服!”他是真心地敬佩明珠。
“这样啊,那就等你回来再开party吧。毕竟你的贡献最大!”宋明珠道。
云生深感不妥,忙说,“不用等我的,又没做什么事,不过客串了一下下而已。”
那边却很干脆地说道,“好了,就不要谦虚了,等你回来。我还有事,再见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林云生靠在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了一个叫做metahub的网站,一种黑市物品交易网站,其背后的实控人正是大秦拍卖行。云生点击物品按价格排序,他无聊的时候喜欢看看哪些东西最值钱。什么别墅房产,文物字画,豪车名表,应有尽有。云生好奇地找到江清月的那幅《相思枫叶丹图》,价值四千万!自己手里的《春潮带雨图》,价值也有两千万,妥妥的富豪啊。
云生又点开丹药类,心想有没有什么长生不老丹,自己捡个漏。长生不老的丹药虽然没有发现,不过排行榜第一的丹药却是价值不菲,叫做千年芝元丹,一枚价值两千万。宝物详情里大致写道:此宝丹为当世药神烟波叟庄妙严所制,功效是治百病,延年寿。又看到不少乱七八糟的丹药,什么坐怀不乱,虫蚁啃噬,三步迷魂之类。心想这些药物要是落入坏人手里,岂不是糟了。
王翘楚一直对前台见到的雨晴和惠贤恋恋不忘。他之前偷偷记下了他们的房号,现在越想越是心痒难搔,便带上平常的作案工具出发了。走廊里空无一人,只停了一辆清洁车,保洁大姐正在一间房内做卫生。王翘楚大喜,便折进房内,取了保洁大姐的万能门卡。
嘀!张雨晴的门被打开了。王翘楚虽然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脏,手脚还是挺麻利的,开门关门一气呵成!不愧是个惯犯。
这边门刚关上,就听一阵咔哒声响,却是枪械上膛的声音。就有五六双眼睛同时注视着他,好像他是一个怪物一般!谁又会想到,一位妙龄女郎的屋内居然窝藏了一群男人!这些人一个个如凶神恶煞一般,有的脸上一道刀疤,有的胳膊上纹着一把缠蛇尖刀,光其中一位就够吓死人的!房间白墙光幕上显示一个缠蛇尖刀的盾牌标志,三个大字母abi,并无其它内容。
“干什么的?”一人厉声喝道。
“误会啊,各位大哥。走错了房间。”王翘楚眼观四周,手中暗扣四枚毒针,又揣摩着对方人多有枪,自己并无胜算。他刚想开门逃跑,噗的一声闷响,一枚子弹从他耳边掠射过,在门框上打出了一个弹坑。
“走错了房间?!谁让你的手摸脏了我的门把的?”对于这种人渣,张雨晴连靠近都觉得恶心!她向宁海站站长石劲松使了个眼色,“替我教训一下,然后留下他一根手指!”
任是王翘楚经历过各种凶险,此时也是吓得六神无主,慌忙跪地求饶。石劲松上前将他一顿胖揍,眼见张局座面色稍缓才停了下来。又听得一声刺耳惨叫,王翘楚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张雨晴厌恶地喝道:“下次再让我碰到,小心你的脑袋!快滚!”
原来张雨晴在下午召集了联调局宁海站的相关人员前来汇报工作。有情报显示,最近各大门派江湖豪杰齐聚宁海,要在潋湖山庄召开什么药门大会。天下药门,为除丐帮之外第二大帮派,全国各地遍布医馆和药铺,不仅人力与丐帮相当,财力尤甚。张雨晴已经查明韩兆琮背后的关系,担忧实力雄厚的江海若是与药门势力勾连,势必产生极大的危害。更何况,对于这种江湖草莽的聚会,官府向来是要进行严密地监视。她这次来宁海就是要搜集证据,好将韩江等人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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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傍晚的运河古街上,游人如织,生意鼎盛,一派繁荣景象。武惠贤贵为公主,极少能体验这样的平民生活。华国的历史渊源,文化的博大精深,大国的气象万千,更是令她惊叹钦佩!她一会儿摆弄着货摊上的奇巧物件,一会儿品尝着各色美食,一会儿津津有味地看着街头艺人的表演。她一生下来便被寄予使命,从未将时间花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面,现在却完全沉浸在一个普通女孩的欢乐里。大江集团旅游项目公司聘请这群艺人在街头表演武技,以复现古街的历史场景。
“走过的,路过的朋友们啊!瞧一瞧,看一看,这可是真材实料的大石板哈,”一个壮汉用手里的大铁锤敲了敲压在另一个壮汉身上的灰石板,“看好了哈!~ 嘿!”手起锤落,大石板应声断为两截,周围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武惠贤武学精深,看着这些表演只当一乐。云生却又犯了老毛病,凡众人都支持的事情,他总要另辟蹊径,反驳一番,显示他这个人不盲从,很独特,因说道:
“这个容易得很,石板越重反而是越好,铁锤击打一定要快,表演自然就很成功了。”又指着另一个要劈砖的壮汉说道,“那个徒手劈砖,应该把砖头的一端稍稍翘起来一点,这样劈砖就容易多了。”
那劈砖壮汉果然如云生所说那般操作,咔嚓一声,手掌将砖块砍成两段。武惠贤用手指戳了戳云生的脑袋,笑道:“大聪明,世事都被你看得清清楚楚,人生是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云生听了哑然失语。忽听得身后一个粗犷的声音讽刺道:“还不是跟你一样,尽玩些小把戏,欺世盗名之辈!”
卧槽!云生一听就火了,转身一看,“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曾经的手下败将。”这人正是当日秋水观剑比屈居剑榜榜眼的摩荡道人。他一看见云生脸上戏谑的表情,便想起当日受辱的情形,不禁怒从心起,钢爪一探,心想这回再由不得你糊弄了。
武惠贤眼明手快,将云生胳膊往后轻轻一扯,摩荡道人的利爪将将擦过云生手臂,撕下了半截衣袖。摩荡道人稍有疑惑,不信这小姑娘的动作还会这么巧合。惠贤挺身说道,“你这个老道好不讲理,无端地就动手打人。”云生保护欲爆棚,将惠贤挡在身后,安慰道,“不用怕!让我来收拾这个千年老二。”
众人见他们打了起来,连忙跑开,让出了一块空地,也有不怕死的,围在旁边看热闹。摩荡道人脸色铁青,更不说话,打出一记开碑裂石拳,拳风呼呼,劲力十足。云生要躲已是不及,惠贤慌忙举起手袋挡在他身上。事有凑巧,这一拳刚好打在了手袋上面,云生又有物质流形的护甲护体,拳劲便小了很多。云生也一脚踢向摩荡道人的腹部,却全无章法,纯粹是市井无赖的王八拳打法。摩荡道人伸手抓脚,一扭一掀,云生站立不住,啊哟一声直接扑进了惠贤怀里。云生直觉脚踝疼痛难忍,刚才一扭,要不是自己顺势转体,怕是已经骨折了。摩荡道人拍了拍肚子上的灰,差点给整笑了,他更加确定这小子就是皮肉厚实些,力气大一些,根本不会武功。他蓦地笑容一敛,继而蓄全身之力一掌向云生的后心袭来。武惠贤一手稳住云生的身体,飞起一脚,迅速无比,正好踢在摩荡道人的肋下。摩荡道人偷袭不成,被武惠贤凌厉的一脚击中,退了几步才站稳。他如何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年轻女娃,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原来这个小姑娘才是真人不露相。
林云生立着一只脚,只得一手扶着惠贤香肩,向她抱歉地笑了笑。他对刚才的死里逃生显然是浑然不知,因看摩荡道人似乎还是站在原地,便高声说道:“老道士,剑榜排名比的是剑法,今天你我都无兵器可用,况在这市井之中打架斗殴,有碍市容。若是不小心伤了对方,难免会引动官府,诸多麻烦。咱们江湖规矩,不如改日都准备好自己趁手的兵器,寻一僻静之处,再行比试如何?”
摩荡道人并不甘心,觉得刚才不过是自己大意了,真斗起来未必不如一个小丫头。如今他背靠罗汉院,打架这种小事也不怕官府来追究。他冷哼一声,道:“今天我就来当众揭穿你这个骗子!”说完飞身又一掌攻向云生,同时另一手守住门户,以防武惠贤袭击。
林云生见情况危急,便以身体护住惠贤,暗用力量辅助也击出一掌。却在他旁边闪出一个人来,抢先跟摩荡道人对了一掌!两掌相击,一声闷响,摩荡道人被震得体内气血一阵翻江倒海,脸都绿了,简直是生无可恋。来人也被对方掌力震退一步,实则是卸掉部分力道。这人看起来略显老成,生得浓眉阔口,黝黑壮实,身后还跟着一位少女,穿着苗疆少数民族的服装,头上戴着白晃晃的纯银首饰。这人上前一步说道,“道长,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兄台已经不愿意和你比试,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他看向云生点了点头,让人觉得十分踏实和可靠,又说道,“不如遵照双方约定,择日取了兵器再比。”
摩荡道人见又来了一位高手,知道今天是绝对讨不到便宜了。他现在心里只剩气愤,恨老天爷的不公。又想终究还是自己学艺不精,连这些年轻后辈都打不过,好在罗汉院内高手众多,日后更要勤学苦练了。他为人不善言辞,多说无益,只冷哼一声便转身走了。
林云生扶着惠贤的胳膊单脚支地,说道:“多谢这位大哥,出手相助!”
“不客气的。”那大汉说道。他身边的苗族少女神色颇为得意,对大师兄的武艺和侠义行为很是感到骄傲。这师兄妹二人乃是药门弟子,这次来宁海也是参加药门大会的。大家彼此通报了姓名,师兄名叫石上流,师妹叫做池冰倩。
“林兄弟,可否让我看看你的脚伤?”石上流道。
“那就麻烦石兄了。”林云生道。武惠贤搀扶着他,在路边的一个石墩坐了下来。石上流一手托住他小腿,另一只手捏了捏脚踝,笑道,“并无大碍,骨头略微有些错位了。”云生心想,这古医术果然厉害啊,有时候实践经验比x光都好使。
“放心,我师兄肯替你治疗脚伤,肯定没问题的。”池冰倩道。云生向她笑着点点头,忽然咔嚓一声,脚上一阵剧痛,石上流说道,“骨头错位接好了,再涂一点消肿化瘀的药就可以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用手指刮了些膏药抹上,说道:“应该可以走路了,你试试。”
林云生起身走了几步,虽然还有些疼痛,确实不像刚才那样受不得力。云生很是高兴,说道:“现在好多了,多谢多谢!”
“治病救人是我药门中人的分内之事,不必客气。”石上流十分谦虚。
云生说道,“你这手法和膏药真是神奇!石兄,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咱们古医的强大了!”又对惠贤说道:“有些疾病,西方医学又是消炎又是抗病毒,都不如咱们的一剂膏药贴管用。”武惠贤听了自然是点了点头。
石上流自小精研古医,对于洋人的医术就是憋着一股不服气。因听云生赞美,正合他心意,大笑道:“咱们古医术可是博大精深的,我这不过是懂一点皮毛。林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不嫌弃的话,能否交个朋友?”
云生喜道,“求之不得!”见天色已晚,便道,“我请石兄去喝上几杯怎么样?”
石上流十分豪爽,连声说道:“最好,最好!”
众人信步而行,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就是不爱喝酒之人也会觉得十分好闻。只见临江边一座古色古香的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醉仙楼”三个大字。
众人上得楼来,靠着江边坐了。跑堂小二穿着一身古装,过来招呼。云生觉得这古风有些似曾相识,在这种情境中,更觉自己是一位侠客。他点了一桌好菜,又吩咐跑堂切一盘熟牛肉,取一坛陈酿高粱酒和两只大碗来。跑堂倒了两大碗酒,酒气刺鼻,两位女士则另要了果汁。
云生举起大碗酒,说道:“二位不像是本地人,是来宁海游玩的吧?”说完喝了一小口,却是辛辣无比,差点眼泪都滚出来。武惠贤看他样子不觉想笑,心想真是又菜又爱玩。
石上流道:“本门将在宁海举办一场大会,我们是来干活的。”
武惠贤道:“难怪最近酒店都住满了,街上也有很多武林人士。这些人都是贵派门人吗?”
石上流摇摇头叹道:“我派门人虽多,但这些人并不是。恐怕有些人是存心破坏或趁机谋利来的。”
池冰倩傲然道:“肯定都是觊觎我们药门的门主宝座啦!哼,我看他们啊,是不知死活。真以为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百毒不侵呢。”
“门主宝座?比丐帮帮主还要厉害吗?”云生一听就觉得挺好玩的。
池冰倩鄙夷道:“一群叫花子怎么能和我们比?我们药门的药铺医馆遍布天下,不仅门人众多,更是不差钱!”
石上流忙笑道:“师妹,哪有你这样自吹自夸的?”心想,师妹还是江湖经验不足,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怎能将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又对云生二人说道:“林兄弟和贤妹看着不像是武林中人,怎么会和那道人有过节呢?”他刚才已看出云生根本就不会武功,但也不好直接讲出来。
云生对于自己不会武功是一点也不避讳,说道:“其实我根本就不会什么武功的,只是对江湖豪杰一直十分仰慕。至于那位道长,我在宗门剑比的时候侥幸胜他一次,可能因此结下了仇怨。”
石上流闻言大惊,“林兄弟便是剑榜第一,天下第一剑的那位林少侠吗?”当日宗门剑比,江清月不愿江湖事件在俗世中引起过多的关注,便利用大江文传和通联公司的网络优势将决斗的视频限流了。因此普通人并不知道这样一件事情,石上流也只是在江湖中有所耳闻,并未见过那位林少侠的真实面貌。
云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于这个称号多少有些心虚,但这样听人称呼自己林少侠,心里还是十分受用的,便说道:“纯粹是误打误撞的,不要当真。”
石上流道:“林兄弟谦虚了。五年前的宗门剑比,第一名江清月的剑法出神入化,炉火纯青,是大家所公认的。林兄弟能走到这个位置,自然是不会差的了。”
云生道:“比她差远了。”在他心里,这倒是大实话。几个人正聊天,从楼梯上来几名大汉,为首之人生得豹头鹰眼,威风凛凛,身健如塔,一看便是北方的燕赵壮士。这群人坐在不远处靠栏杆的桌边,点了酒菜吃喝起来。
石上流此时背对着那群燕赵壮士,轻声对池冰倩说道:“师妹,我们要尽快找到师公,迟了恐怕有危险。”
池冰倩眼看药门大会的日期就快到了,不无担忧地说道:“唉,他老人家闲云野鹤,来去无踪,也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
云生见石上流脸显忧色,好奇问道:“你认识这些人吗?”
石上流见云生颇为直爽,也就不再掩饰,说道:“这些是神威镖局的人,头领便是总镖头,名叫余金德。他们在北派武林中很有影响力,我们是偏处西南,本来我药门与神威镖局也没什么瓜葛。几年前,他们镖局的大掌柜来求我师公治病,被他老人家拒绝了,从此结下了这个梁子。”
云生笑道:“原来江湖中也有医闹啊。”
池冰倩不忿道:“他就是想要我们的宝物!”
云生忙问道:“什么宝物?”
石上流叹道:“我师公炼成的几枚丹药。他老人家江湖名号药神,便有人谣传这丹药有解百毒,治百病,延年益寿的功效。”
“最近江湖真是多事之秋啊。”云生也感慨道。
“你说对了!”众人吓了一跳,却不知来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