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回去休息的朱越,此时不急于离开。
几人凑在一起商议此事。
“你怎么看?”朱越对宋书堂问道。
“跟踪监视李暮从原计划不便,但也可以从他身边人入手进行调查,例如学生胡照影。”
首先李暮从知‘矛蚁’杜长海被捕。
其次知‘金蝎’被抓,‘沙蛛’死亡。
最后更是知晓军统调查盯上正中书局。
如此条件之下‘虎蜂’李暮从必然行事小心,跟踪监视不见得能奏效。
为今之计双管齐下最为保险。
选择胡照影则是看中她学生身份经验不足,不易惊动李暮从。
面对此提议朱越略作思考便认为可行。
“如何接近胡照影?”
“在校车上时,我告诉她我乃中央大学学生。”
“给你伪造一个学生的身份。”龙昊认为可以坐实这个身份。
一直未说话的毕胜此时出言提问:“中央大学西迁而来的学生,只怕同窗都认识,突然加入一学生无人认识容易露馅。”
如同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这岂能不引人怀疑。
如今山城大学与中央大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胡照影某日突然询问中央大学学子,宋书堂身份不攻自破。
面对这个问题朱越却说道:“也好解决。”
“怎么解决?”毕胜追问。
朱越说道:“37年中央大学西迁,农学院面临难度最大,因为他们饲养着近一千多头实验教学用的家禽家畜。校长对农学院职工表示可迁则迁,不能迁便送人放弃,可农学院负责人与职工硬是花费一年多时间,克服一切困难,将一千多头珍贵家禽家畜押送来山城。”
“我在报纸上看过,说什么澳洲马背着鸡鸭,约克夏猪背着火鸡,荷兰奶牛载着长毛兔,在码头吸引了无数目光。”龙昊想起此前看过的报纸。
朱越点头继续说道:“可将书堂你的身份安排为,途中偶遇迁移队伍,决定帮助农学院押送家禽家畜到渝的学子,一路奔波劳碌眼看胜利在望,激动之余在长寿病倒,如今康复才来报道,有农学院负责人王先生作证,不会有人怀疑。”
此队伍付出极大。
一路照顾动物十分辛劳。
期间有段时间甚至于只能挖野菜充饥,饿得受不了就吃牲口的饲料,把米糠、麦麸和一些碎玉米,掺些野菜煮了当饭吃。
就算再饿都未吃一只动物。
如此精神感染了许多人,农学院负责人王先生一时成为学生追捧对象,他出面作证宋书堂乃是与他同行,不会遭到质疑。
且这一路严寒酷暑、日寇土匪、饥饿疾病、千里跋涉,病倒实属正常。
与农学院负责人王先生一同来渝的一名职工,便一病不起,前些日子才返校。
朱越提出如此身份安排一方面是无人怀疑,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利用千里护送壮举获得胡照影信任,以便打听有关李暮从的情报。
“多久能安排好?”宋书堂认为这个身份足够用。
“我给科里打个电话。”
宋书堂与龙昊先在暗处监视李暮从。
朱越带着毕胜前去打电话。
等到晚上朱越回来留龙昊与毕胜负责监视,他带宋书堂朝着中央大学而去。
“科里已经安排妥当,你跟我去见一下王先生,以及护送家禽家畜到渝的教职工,他们需见你一面认认脸,免得被人试探出马脚。”朱越讲述说道。
王先生以及教职工皆是精神感人,品德高尚。
他们配合不必担心消息泄露。
中央大学内王先生等人已经聚集在一起,见面过程很顺利。
如今宋书堂的身份便是中央大学学子。
此前乃是流亡学生,途中偶遇王先生等人,便同行一路护送家禽家畜。
感其一路吃苦耐劳,王先生答应他可入中央大学学习,行至长寿一病不起,如今才来报道。
学校方面军统已经安排好。
“辛苦。”王先生态度和蔼对宋书堂轻声说道。
“不敢言辛苦,还要多谢王先生同意行动方桉,平白无故要借如此传奇壮举之名声,晚辈心有惶恐。”对于王先生此等忠于国家、忠于学校、忠于自我的人,宋书堂心中很是敬佩。
“千里押送‘动物大军’乃是我等职责所在,如今抓捕日谍肃清山城是你等职责所在,能帮上忙我心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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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高义。”
“顾遥行,切记保护好自己。”王先生语重心长。
“是,先生。”
辞别王先生,宋书堂如今已是中央大学艺术系的一名学生。
跟踪监视任务他便不再负责,朱越会另安排其他人。
宋书堂如今要做的则是调查李暮从。
连夜搬进校舍。
新建校址经费短缺工期紧张,因此学生宿舍很简陋,基本上都打地铺,铺上木板、稻草,其上再铺席子、被褥便就如此入睡。
铺位紧紧挨着铺位地方紧张,再放几张小桌子更是无多余空间,私人物品只能吊挂着,晚上宿舍内灯光昏暗,且还经常停电,冬天异常寒冷,夏天蚊虫猖獗。
这便是中央大学校长口中的“国难校舍”。
但就算如此艰苦环境,学生经常自习到很晚。
宋书堂今夜被安排进来,看到不少学生还在刻苦用功。
微微点头便算打过招呼。
稍热情的同窗会互通姓名,便继续埋头苦读。
校舍中度过一夜第二日跟随众人上课。
对于班级内多出一人无人理会。
毕竟山城大学的学生时不时就会来听课,人数本就不固定。
一天学业结束不少学子结伴在篮球场打篮球,亦或是踢足球,开展课余活动强健体魄。
宋书堂并未参与其中而是朝着山城大学走去。
他进入学校目的在于接近胡照影,不宜在其他事情上浪费时间。
目的明确是不如徐徐图之降低暴露风险。
可如今慢不得!
来到山城大学询问‘星火诗社’在何处。
便有知情学子指路引导。
说是诗社不过是在宿舍门头,贴上一张手写牌子罢了。
“你想加入诗社?”一男同学对宋书堂询问。
“我想找胡照影。”
“追求者?”男同学皱眉。
诗社是纯粹的,喜欢诗歌双手欢迎,若只为近水楼台先得月,想抱得美人归,那是来错了地方。
“误会,只是朋友。”
“应该在梅岭”
“多谢。”
男同学回身关门不愿理会。
宋书堂也不介意转身前去梅岭。
在梅岭果然找到胡照影,与一并学子在进行写生。
宋书堂未直接上前打搅而是站在一旁等待,胡照影同样看到他,笑着对他挥手。
等写生结束宋书堂走上前说道:“我今日去诗社找你可能被误会了。”
“误会?”
“你追求者很多吗?”
“什么?”
听完宋书堂讲述,胡照影笑的直不起腰说道:“我们诗社社长一根筋。”
上前帮胡照影将画架等物提起,她歪头问道:“来加入诗社?”
“算了。”
“莫不是真的来追求我?”
“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话吗?”
“迂腐,妇女运动都多少年了。”
“解放的是压迫,争取的是平等,可不是问男生追求不追求自己。”
“还不是你先提起。”
“我都说了是误会。”
“那你找我干嘛?”
“初来乍到没个认识的人,就想找你带我熟悉熟悉校园环境。”
“你不是中央大学的学生吗?”
“是啊。”
“那你?”
“我是跟随‘动物大军’……”
“厉害。”胡照影听完宋书堂说自己参加了,中央大学农学院的动物押送,眼神都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