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竹溪市还有着夏天的余热,但阴暗的地下室里却让人感到寒冷。女人在昏睡中从地下室苏醒,手脚都被铁链锁着。脑袋昏昏沉沉,努力的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晚,我不是和陈先生在一起么,为什么会在这?”
这时,地下室上方的门响起,进来了一个人。直到这人走到灯光下,路雅晴才看清。这居然是陈骆。路雅晴惊恐的睁大双眼,不自觉的往后退。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骆并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打量的看着路雅晴。昏暗灯光下,白皙的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放下手里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把精美的刀具。
“来开始游戏吧。”
正当陈骆要下手时,别墅的门铃被按响了。陈骆起身回到屋内,通过门口监视器,发现来人是一男一女,正是傅言和项禾颜两人。
陈骆看见项禾颜,无奈的笑了出来
“小颜啊,你为什么这时候才找到我呢。”
陈骆调整了呼吸,接着去开门,把二人请进自己的别墅内。
“小颜,傅言。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怎么,就不能看看老同学了。你现在不得啊,著名投资人。到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个你。”项禾颜故意提起从前的事。
听到这,陈骆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表情。随即恢复笑脸“人哪能一直不长大呢,你说是不是。再说你现在不是成为了犯罪心理研究人员了吗?可比我厉害多了。”
项禾颜从小就受尽宠爱,在身为警察的爷爷影响下,从小练各种武术,爱打抱不平。小学时就经常出手帮忙被欺负的同学。
那时的陈骆个子非常小,长得雪白皮肤,眼睛大大的,像个瓷娃娃般。性格也内向,说话也是细声细语。正是不懂事又好动的年纪,免不了被其他男孩子欺负。
有一次放学,刚好被项禾颜和傅雅遇上了。项禾颜直接揍了那几个欺负陈骆的人,也是在那时两人才有了联络。
陈骆:“对了,小颜。怎么不见小雅,你们俩不是形影不离吗?”
项禾颜:“她今日回倪家那边了。”
“那你们两个结婚了没。”陈骆一脸坏笑的指了指项禾颜与傅言。
傅言: “你说啥呢。”
陈骆:“好好,不提这个。”
项禾颜:“小骆,你倒是说我们,你也26岁了。也没看你有女朋友啊。”
陈骆: “我嘛,不着急。才26不太想那么早结婚。”
项禾颜: “是么,所以,以你的条件,会经常约些漂亮的女人吧。比如女主播什么的。”
陈骆低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项禾颜:“你这别墅倒是装的不错。带我参观参观呗,我回去给我那也重新装修一下。”
陈骆听到项禾颜要参观的请求,却没有拒绝,直接带着二人在别墅内参观。
就在陈骆与项禾颜说话的时间,地下室路雅晴费劲力气把塞在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本想着叫喊声能引起来人注意,可是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
“怎么办,不抓住机会,就逃不了了。”
路雅晴这样想着。环顾地下室,除了一个一张有血迹的床和一个椅子,只有那个刚刚陈骆拿出来的箱子了。
“对了,那个箱子。他刚刚回去前直接放在这里没有拿走。”
路雅晴奋力向前去碰触箱子,因为脚被铁链锁住固定在地上,离箱子就是还有一点点距离。几番挣扎,总算是把箱子拖了过来。打开箱子,竟是各式各样的装饰过的刀具。
路雅晴抱起箱子就往旁边地面上摔去。此时正在参观别墅一楼的项禾颜听到了声音,转头问陈骆
“小骆子,为什么你家里会有砸东西的声音,似乎还有人再喊救命?”
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说话。陈骆面无表情,只是盯着项禾颜。看着项禾颜,他想起以前自已被学校里的人欺负时。项禾颜从天而降,把那些坏孩子都打跑了。
“如果那时候你在,该有多好啊”
项禾颜被这句说的莫名其妙,正准备说些什么陈骆接着说道
“看见你们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项禾颜: “她人呢?”
陈骆指向通往厨房的过道,
“过道左侧,我设置了一个暗门,入口就是在那里。”
傅言把陈骆拷了起来,然后便去地下室找到了路雅晴。随即通知了在外等候警局同僚来进行现场取证。
警方在二楼陈骆房间柜子里,发现了两名受害者被剥下的头皮。
在地下室那张床上的血迹早已干了,但想也知道是之前受害者的。在一旁的项禾颜感觉很无力,便起身要回去。
傅言:“你不想听他的审讯吗?为什么从前那样善良的孩子,变成了现在这样。”
项禾颜觉得很无力,这几年办的这些案子没有一件让她感觉这么差。
“我跟你回去听审讯。”
审讯室内,陈骆很直接的承认了自己所犯的罪。怎么样接近受害者,又是怎么样诱骗回家关到地下室折磨虐杀的。
审讯过程很顺利,项禾颜在隔壁默默看着一切。结束前,傅言问了陈骆为什么。既是替项禾颜问,也是替自己问,更是替受害者问。
听到这个问题,陈骆低下了头。
一时间审讯室内很安静,在场和在隔壁的警察都在等着陈骆的回答。
沉默了好一段时间后,陈骆便慢慢的说起了前尘往事。
“她们几个,真的很像那个人。我从记事起,我爸妈就一直吵。我爸爸甚至是带不同的女人回到家里。我妈妈最开始也是一直哭,到我五岁时,就去了国外在没回来。”
“没人看管,我爸给我请了个保姆。她身材很好,长得很漂亮,和我妈妈一样,一头卷曲黑发。最开始我还是挺喜欢她的,因为她让我感觉并不孤独。后来的某一天,她让我一起做游戏。我太希望她能一直陪着我了,我不敢拒绝,怕她离开我。”
隔壁房间的项禾颜听到这心颤抖了一下,小学时候他一直很安静,存在感很低,背后居然有这样的事情。一直以为他是因为被同班男孩子欺负才会那样。
审讯室内陈骆接着说道:
“十二岁那年,我爸出差提前回来,被他看见做游戏场景。那天我才知道,原来她曾是我爸的女人。压根就不是什么保姆。因为我爸腻了,她心有不甘。哭诉着不想离开我爸,愿意做任何事。我爸看她温柔顺从于是让她照看我。那天被我爸突然撞见留下了阴影。再后来发现自己居然不行了。”
“最开始,我并不想害别人。可我发现根本控制不住这种欲望。那时我的一个大学室友找到我,他想开一家健身会所。本着老同学的关系,我投了一些钱。那天一时兴起去会所看了看,无意中看见了那个女人。她也是卷曲的黑发,也很漂亮。漂亮的让我想要再次扼杀那样的美丽。”
审讯结束,傅言走出来到项禾颜身边。
“按他所述。那个保姆……”
“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没多久,在别墅勘察的警员便在后院的地下发现了一具尸骨,经验证,便是当年的那个保姆。
傅言: “当年在被戳穿后,陈骆父亲把这个女人赶了出去。但那时的陈骆已经对这女人产生了畸形的依恋,把女人骗了回去,然后……埋在了别墅后院。”
这是陈骆后来对傅言所说的。项禾颜听后,依旧只是沉默。在一旁的傅雅走了过来
“你也累了那么多天了,我开车送你回去休息休息吧”
傅言与傅雅是兄妹。关系自然要更近一些。在车上,原本一阵沉默。傅雅先打破了
“我说,哥啊。你为啥越来越笨了,你怎么说也是年纪轻轻就立功多次,才30岁便当上了队长的人,为啥就是不懂禾颜。”
“什么意思?”
“陈骆具体交代了什么我虽然不知道,可是记忆中的我们都是一起玩的伙伴,你又何必特地跑过来继续说陈骆的案子。我们也不是警察,而且即使你不说,禾颜也能做出准确的推断。”
傅言一阵沉默。
傅雅有些无语,这哥哥……
“爷爷和项爷爷本是战友,又曾同为警察。在你们两没出生时候就定了娃娃亲。虽然不能算从小一起长大,只能说从小经常一起玩。但是这些年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了解她了?”
“这年代也不是从前,谁看娃娃亲呀。再说我也不知道禾颜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就去多和她聊聊。哎~算了,你就这么犹豫吧,有你哭的时候。”
其实傅言很喜欢项禾颜,只是他有些犹豫。现在的项家已经不是当年了,项禾颜也是名副其实的白富美。而自己……理了理思绪,傅言决定先不考虑这件事。因为这次的案子自己确实好多天没怎么休息,回家洗了个澡便睡了。
回到别墅,傅雅看见项禾颜坐在客厅喝着茶。便走过去。
“小雅,你还记得曾经你问过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
“两年前,我们协助一起从小被父母卖给同村老光棍的女孩,长大后报仇的案子。你问我,当一个人经历了世间的恶,那他还有多少理智能保持着人性?”
傅雅:“很难有吧。”
项禾颜: “是啊,很难有吧。”
傅雅:“禾颜,你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吗?当年决定走这条路就要明白,一定会看见很多存在于黑暗中的事情。不可以随意投入自己的感情,保持理智,才能走得下去。”
项禾颜沉默许久,小声的说:
“我没忘,我只是觉得难过。”
傅雅坐到项禾颜身边,伸出手抱住项禾颜。而项禾颜就把头埋在傅雅的肩膀上哭了出来,久久无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