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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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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芷倩隐隐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自己本是毋庸置疑的受害者,可现在她反而面临着道歉的风险。

    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摔昏了头么。

    可惜,为时已晚。

    二人来到厅堂后,张斐便好似生怕她反悔一样,快速地将整个房贷计划都告诉了她。

    许芷倩听完之后,不禁感到非常惊诧,连揉着肩膀的手也停了下来。

    “你一个珥笔之人,怎懂得这些?”

    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因为这计划在她看来,纯属就是做买卖,张斐他不是一个珥笔之人么?

    这甚至都颠覆了珥笔之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真是肤浅。张斐一边喝着茶水来醒酒,一边说道:“这个计划的关键,是在于律法的支持,而不是在于这个计划有多么巧妙,若没有律法保证,试问谁敢这么做。”

    许芷倩点点头:“不错!这么大的数目,若无律法保障,谁又敢往外面借。”

    张斐道:“好了!道歉吧!”

    许芷倩一怔,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这种一面之词,你说几个来听听。”

    “!”

    张斐见她无话可说,哼了一声:“其实之前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因为珥笔之人的最高造诣,不是打官司,恰恰相反,是要将官司扼杀在那摇篮之中,因为只要上了公堂,就一切皆有可能,已经非常被动局面。

    我希望接触那些富商,就是打算以规避官司为由,与他们达成合作,帮助他们以合法的手段赚钱,这不是为虎作伥,也不是狼狈为奸,而是各取所需。

    你想想看,我一无身份,二无地位,如果我与他们狼狈为奸,干一些违法的勾当,那么结果就是我将成为他们的仆人,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傻事,我比任何人都要捍卫律法,因为这是我的谋生之道。

    道歉。”

    这事实摆在眼前,关键这厮还说得那么正义凛然,许芷倩也不得不认,“道歉就道歉。”

    张斐道:“请从第一次相遇开始道歉。”

    “凭什么?”

    “是谁主动扑过来的?是谁的丫鬟不分青红皂白骂我淫贼?又是谁喊了我百八十遍登徒子?还有,是谁踩了我的脚。而我,在恩公面前证明我的清白之后,是第一时间放开了你。”

    “抱歉!”

    许芷倩霞飞双颊,声若蚊吟道。

    张斐呵呵一笑:“那陈裕腾的道歉可都比你有诚意呀。”

    许芷倩直接抬起头来,“我承认从一开始就对你存有偏见,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

    张斐神情严肃道:“我张斐正式接受你许芷倩的道歉。”

    许芷倩突然问道:“那今晚的事呢?”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张斐轻咳一声,腰板挺直,直视许芷倩道:“今晚的事,我承认是我蓄意报复而为之,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也愿意对此做出补偿,帮你揉一揉那受伤的三角肌。”

    许芷倩狐疑道:“什么三角肌?”

    “呃就是肩膀。”

    “我才不要你揉。”

    “由于受害方出于好心,婉拒了我的补偿,故此此番补偿不再作数。咳咳。”

    张斐又继续道:“其实我已经感到十分后悔,这也许是我人生中一个不可抹去的污点。因为身为男人,理应大度,而不应该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睚眦必报,此举真乃小人也,真猪狗不如也。”

    “够了!”

    许芷倩打断了他的话,“你这哪是道歉,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

    张斐诧异道:“许娘子为何会这么想?”

    “我。”

    许芷倩顿了一会儿,差点就不打自招了,哼道:“我正式接受你的道歉。”

    “行!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张斐又道:“今后在公事上面,我都会第一时间与你商量。”

    “真的?”

    许芷倩不太相信啊!

    “当然是真的。”张斐笑道:“如今误会已经消除了,我还瞒你作甚,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其实就算没这一出,他也会告诉许芷倩的,原因很简单,他身边真的没有其他人,就只有许芷倩可以信任和依赖的。

    毕竟这种事也不可能去求许遵帮忙。

    如果许芷倩不答应他的话,那他也会想办法让许芷倩答应的。

    他没得选啊!

    “姑且信你!”许芷倩对此是一无所知,又问道:“你是打算让我爹爹帮忙?”

    这个计划的关键,就是要说服朝廷,那张斐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许遵。

    张斐笑着摇摇头道:“的确,我留在汴京,就是希望能够得到恩公的保护,但也仅此而已,这属于我个人的私事,怎么可能去麻烦恩公。”

    许芷倩好奇道:“那你打算找谁帮忙?”

    张斐迟疑少许,道:“王安石。”

    “王大学士?”

    许芷倩一惊,又问道:“他会帮你?”

    你难道不知道,他已经帮了我很多忙吗。张斐充满自信道:“我会说服他的。”

    “你能说服王大学士?”许芷倩惊讶道。

    拗相公绝非浪得虚名。

    张斐道:“如果司马大学士看到你这般神态,定会感到非常受伤。”

    “为何?”

    话一出口,许芷倩登时反应过来,立刻回到正题:“你是想借此来挣脱束缚?”

    再说下去,这厮又要吹嘘自己在审刑院干翻司马光的事迹。

    “不!”张斐摇摇头道:“这是反击,我必须要让他们付出相等的代价,同时我还要争取本就属于我的权力。”

    许芷倩越听越迷糊了,说到底这也就是房价而已,即便大获成功,也伤害不到王司农他们,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张斐道:“到时马家那边先会送来一些账目,而我们将根据那些账目,拟定出一份非常详细的方案,毕竟王大学士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们必须得拿出一点真本事来,到时我们再慢慢商议。”

    翌日清晨。

    “听闻昨夜你又与倩儿吵了起来?”许遵随口问道。

    张斐讪讪道:“不是吵,只是有些争执。”

    许遵问道:“争执什么?”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还就怕许芷倩跟张斐吵起来,帮哪边都不是。

    张斐也不打算瞒着许遵,于是简单的将他的打算告知许遵。

    许遵的惊讶度比许芷倩稍低,因为他见识过张斐在时政上面的一些见解,捋了捋胡须,这一时半会也理不清楚,问道:“你是想借此另谋出路?”

    “也算是吧。”

    在许遵面前,张斐就收敛许多。

    许遵问道:“这会不会有些大费周章?”

    虽然朝廷约束争讼,等于是给张斐来了一个釜底抽薪,但是仅仅是约束他不能随便上堂辩护,你这好了,直接来了一个政策,并且还打算去说服王安石。

    许遵就认为,到底有没有这个必要?

    张斐道:“谋生对于我而言,十分重要。”

    “那倒也是。”许遵笑着点点头,又沉吟少许,遂言道:“这样吧,你准备好之后,告诉我一声,我邀王介甫来府上,到时你自己跟他说。”

    “啊?”

    张斐顿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恩公你!”

    许遵笑道:“我这人是有些固执,但也不至于到迂腐的地步,只要你不作奸犯科,不做违背道德之事,那我当然愿意支持你,再说,我就是请王介甫来家中吃个便饭,至于能不能说服他,还得看你自己,其实啊以王介甫的性子,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原来他心里一直认为,在约束争讼一事上,对张斐非常不公平,但是他又未能给予张斐太多支持,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他很愿意给予张斐提供一些帮助。

    张斐拱手道:“多谢恩公。”

    而那边马天豪很快就将张斐所要的资料陆续送到许府。

    足足十车。

    “这么多?”

    许芷倩看着堆满屋子的资料,都傻眼了。

    张斐苦笑道:“我们要忽悠咳咳,要说服的对象可是王安石,就是再多十车,也不足为奇,他值得我们这番努力。”

    许芷倩可是非常尊敬王安石的,顿时觉得这非常合理,于是帮着张斐整理了起来。

    “咦?这可是店宅务的账本啊!”许芷倩拿着一本账目,略显诧异道。

    这算什么,没见过世面,在咱那个年代,每个卖房子的销售员都知道老子的电话号码,没有打电话给我,那也只因老子卡里面没钱罢了。张斐笑道:“只要有钱。”

    许芷倩侧目看向他。

    张斐眨了眨眼,咳得一声:“我只知道这是马家送来得,跟我可没有关系,我是合法的。”

    “狡辩!”

    许芷倩翻了个白眼,又拿起一本,翻了翻,乃是汴京最大牙行的房屋交易记录,但不是那种非常详细的,而是每年的成交量,以及价格,非常笼统的数据,不禁嘀咕道:“这马家还真是手眼通天啊!”

    张斐知这小妞喜欢较真,索性也不理会,埋头工作起来。

    许芷倩瞥了眼张斐,问道:“你要这些有何用?”

    张斐道:“我得算出利息该定多少,让马家有得赚,同时让朝廷愿意接受,以及还得证明朝廷能够获得多少税收。”

    许芷倩听着都觉头晕,“这得算多久?”

    “不用多久。”

    张斐道:“你只需要用笔写出我的计划,其余方面我来做就行。”

    许芷倩不太相信,这里可是有足足十车资料啊!

    但张斐很好的用实力证明了他没有说谎,只是花了五日时间,就全部统计出来了。

    这古代账目看着是多,但其实并不多,而且数据也非常简单。

    十车?

    看有没有十张A4。

    张斐之前就是干这活的呀!

    对于张斐而言,最难的地方,就是文案,许芷倩可以完美的补充。

    此时天气已经渐渐转凉,绚烂壮观的晚霞,渐渐隐去,取而代之是萧条,是阴霾,是万物凋零。

    皇城门前。

    “真是稀罕,你许仲途竟然要请客吃饭。”

    王安石故作震惊地向许遵说道。

    许遵这人,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很少应酬什么,也很少请客吃饭,事事秉公处理,朝中君子,对他都非常尊敬,比如王安石、司马光,可讨厌他的人也不少。

    这家伙不近人情。

    要是落在他手里,可就惨了。

    许遵如实道:“其实我不过是受人所托。”

    王安石更觉稀奇,“不知何人能够请得动我仲途兄。”

    许遵道:“张三。”

    王安石愣了下,“张三?”

    许遵点点头,又道:“张三说要向你献策,他本想自己上你府上拜访,可我又怕唐突,故此寻思着请你到我府上。”

    王安石好奇道:“你与他关系匪浅,他为何不直接向你献策。”

    许遵道:“因为这事关财政,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内。”

    王安石愈发好奇道:“他还懂财政?”

    许遵笑道:“这小子深不可测啊!”

    “你许仲途都这么说了,那我倒要去见识见识。”说着,王安石道:“对了,他不会无缘无故向我献策吧?”

    许遵道:“他当然是有所求的。”

    王安石抖了抖大袖:“我这袖子里面的东西可是不好拿啊。”

    许遵呵呵道:“他那张嘴也不是好惹的啊。”

    “哈哈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