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才开学两个月,同学们都认为李截只是受了刺激——比如被高年级同学,或者校外小混混揍了,才想练功报仇。
这种心态在学生中很常见,但能坚持的不能说很少,只能说没有。
因此第一届秋季运动会,李截没报名,也没人劝他。
直到李截以超乎常人的毅力,坚持了整个学年——更有知情者透露,这家伙从幼儿园就开始这样了之后……
李截的风头也劲了起来。
“超哥你还是留了余力的吧。”
“你还信不过超哥?即便是跟波尔特赛跑,超哥也能……”
王超都脸红了,这两个家伙吹起来也太不着调了。
第一天全是预赛,王超参加的小组,王超第一,李截参加的项目,李截也全拿第一。
两人并未碰面。
“李截同学,耽误你练功了吗?”赛事结束后,童萌萌偷偷找到李截,揶揄了他一下。
李截丝毫没能听出童萌萌话音里的调侃,一本正经地回答:“并没有,反而让我熟悉了下,在高速、激烈的运动中,依旧能照常运行我的硬气功的法门。要知道,和人搏斗时,对手可不是站在那里等你准备完毕了再动手的。”
“好啦好啦,一说到打架你就眉飞色舞的。”
李截十分严肃地纠正:“不是打架,是搏击。”
“不是一回事吗?哦,你的意思是,打架是违法的,搏击是合法的体育运动?”
李截眼中饱含庄严和神圣:“搏击对我而言并不是体育,而是实现自我超越的一种途径。人,总是要表达自我。有人选择喋喋不休,有人选择绘画演戏歌唱,有人总是保持沉默,却在某些时候犹如火山喷发般壮烈。”
他凝视着一脸懵逼的童萌萌,一字一句地道:“搏击,就是我忠实地表达自我的方式。在激烈的运动和对抗中,心到眼到,眼到手到,随心所欲,万法自然。”
童萌萌更懵了,瞪大眼睛迷惑不已。
“你是练武,还是在搞哲学啊?”
“武道,本就是哲学。或者说,世间万物往深入思考了,都是哲学。”
童萌萌眨巴眨巴眼睛,然后调皮地取笑他道:“哲学家,你这个除了语文偶尔能及格,其他的你都及格不了哎……”
李截无语,这丫头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怎么能这么揭短呢?
见李截不说话,童萌萌察觉自己是不是说过火了。
“李截同学,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
李截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我不知道该怎样向你们解释,或许用不着纠结于你们眼中的看法。如果不是为了让父母安心,我可能不会在学校里浪费时间。”
他临走时,还是丢下了一句话:“有些人,看似忙忙碌碌,却终生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有的人一出生,就有自己一辈子的奋斗目标了,永不回头。”
看着李截的背影,童萌萌喃喃自语:“好奇怪的人啊,不过,貌似还真的很有想法呢。”
运动会举办时,晚上不上自习,因此五点多学生们全回家了。
对于难得的休闲时光,约十多个高二(5)班的学生,决定组织一次k歌。
参加运动会的运动健将们都收到了邀请。
李截自然是拒绝的。
练功要紧。
即便班长孙晓倩柳眉倒竖地吹(胡子)瞪眼,生拉硬拽,李截也没去。
不过李截也不是那种丝毫不给面子的木头疙瘩。
他还是问清楚了地点,说晚点会自己过去。
得先将今天对硬气功的运行脉络,和运动中施展运行的心得,好好体会体会,再记录下来。
这一下子就搞到了九点。
好在那家“想唱就唱”ktv,李截还是很熟悉的。
路上也不会放弃练功,他一边跑还一边踢腿、出拳。
同时硬气功气流继续在身体内流转。
当他进入ktv大堂时,却听见里面一阵嘈杂和吵闹。
“他故意的!”
第一声尖亢而又嘹亮的女声,显然来自班长孙晓倩。
“唉,你这个小妞不讲理啊。”这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等李截走过去,发现包厢走廊上,两拨人正在对峙。
一边是高二(5)班的同学,另一边是七八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
李截不动声色地问清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是童萌萌出门上洗手间时,对面一个黄毛混混,将一大杯啤酒泼在了她的胸口。
然后王超等人就蹿出来了。
男生们和混混们扭打一番后。
几个男生不敌。
现在还在包厢的沙发上呻吟呢,似乎被打得不轻。
当然那几个混混也挂了点彩,但毕竟人多打架经验丰富,所以受的伤忽略不计。
“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还有里面那几个欠揍的小瓜皮,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
“黑皮将那小娘们的胸口弄湿了,黑皮道歉了不说,还要亲自帮她擦,你们不让也就算了,还冲出来打人。”
“现在的青少年教育,任重道远呐。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教你们的。”
一番话,将孙晓倩气得直跺脚,然后终于忍不住,一个大嘴巴子就扇了过去。
那黄毛怪头一偏,一把抓住孙晓倩的手腕。
“小辣椒啊,哥就喜欢这种带劲的。”
李截皱着眉,他并未打算出手,但是无论如何得先将孙晓倩拉回来再说。
童萌萌也发现李截到了,一把揪住李截的衣角,浑身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生气。
李截示意她别慌。
然后大声问道:“这家ktv的经理呢?没有管事的吗?”
四下打量一番,后面男男女女的工作人员,都缩头缩脑的不敢过来,显然是这帮混混有些恶名,他们也招惹不起。
那黄毛哈哈大笑。
“这家的经理,那是我的跟班,这家的保安队长,是我的小弟。”
孙晓倩还在挣扎,趁这个黄毛得意洋洋地吹嘘之际,一脚跺在黄毛的脚面上。
那黄毛立马惨叫着跳起来。
孙晓倩趁机回到人群。
“呸,害得老娘高跟鞋断跟了。”
李截皱眉:“报警了没有?”
孙晓倩这才注意到李截来了,愤愤不平地道:“报什么警啊,我们的手机一掏出来就被他们抢去了。”
李截看着对面气势汹汹的混混们,站出来将女生们护在身后。
“你们想怎么样?”
李截并不会毫无意义地和一帮混混开战,他还是决定先“劝一劝”对方。
搏击,在他心里是神圣的,并不是在一些蝼蚁一样的家伙面前炫耀的工具。
“赔钱呐,你看哥几个都受伤了,或者让那几个小妞陪大爷一晚上也行。”
李截扫了眼这帮人,所谓的伤,也无非就是眼圈黑了点,而王超等几个男生,可是硬生生地被打得近乎昏迷了。
“赔多少?”
“一人一万,我们这八个人,就是八万。”
后面女生们纷纷骂他们不要脸。
“我觉得,你们的伤势,用不上这些医药费。还有,你们先将我同学的手机还回来,几个男生在包厢里受伤了,得叫救护车。”
“你小子,话太多了啊!”
黄毛觉得李截有些在女声面前装逼扮英雄的意思。
刚刚这样做的几个小男生,现在已经倒在了沙发上了。
如法炮制。
黄毛一巴掌朝李截的脸扇过来。
李截微微一笑,手仍旧插在兜里。
不退反进向前一步,黄毛的一巴掌立马就没了力矩。
李截将身体往黄毛怀里一送,肩部一抖,弹在了黄毛的胸口。
那黄毛立即觉得胸口如遭重锤打击,不由自主往后退,几个小弟慌忙抱住他。
连带着几个小弟,都疾退了五六步,差点摔倒。
“好小子!”
一个板寸圆头,大秋天的还身穿黑色单马甲,露出粗壮胳膊的壮汉,朝李截扑过来。
大汉右手一抡,一个大摆拳,直击李截的腮帮子。
李截从他右肩往后缩蓄力的动作,就看穿了他的企图。
根本不用闪避,右脚一抬,勾在壮汉的右小腿上,往回一带,那壮汉立马被勾了个劈叉。
似乎是没拉过韧带,这大汉疼地杀猪一般嚎叫。
“还不够一万。”
李截说话毫无感情,一脚蹬在那壮汉胸口,那壮汉坐着滑行了老远,伸手来拉他的帮手也被绊倒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