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墟,张涛他们大打出手,惩治市场所的人乱收费。
今天他们出门真是没看黄历啊,才那么长时间,便已经历四次冲突。
不过,前面三次,几乎都是张涛在唱独角戏。
这一次,虎子与猴子总算可以出手,痛快淋漓地打上一场。他们都兴奋得哇哇直叫。
高子忧心忡忡地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涛心有同感回道。
跟着,他也提出疑问,“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高子没有回话。张涛笑了笑,嘲讽道,“莫非他们把这些人送来挨打,让我们显摆武功吗?”
不一会,地上躺着的那些人,一个个爬起来,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逃走了。
按道理,打了小喽罗,他们的主子应该就会出来的。
张涛筹划了武打和文斗两套应对方案。
可等了许久,仍旧没有谁出面说道此事,就仿佛这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管理所这些人,他们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惯了,肯定丢不起这个脸,吃不下这个亏的。
“这事情的确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你说它有目的嘛,现在半天还毫无动静。”
高子轻皱眉头,分析道,“他们要是想借题发挥抓人的话,现在是最好机会,人证物证俱在的。”
“莫非他还有什么后招?或者是搞秋后算账什么的?”
很快,张涛潇洒地耸了耸肩,轻松地说道,“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了!我们先帮红保叔把猪崽卖了!”
下冲除了辣椒之外,就是猪最有名。
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猪,有些养猪婆卖猪崽,有些养肉猪卖肉,有些养猪公配种。
毫不夸张地说,村里除了人,就是猪最多,是一个猪的世界。
老、中、青,公猪、母猪、阉猪,品种齐全。
“下冲的猪崽,能吃能睡又长膘!”
虎子与猴子一左一右,站在兰花身边,咧大嗓门,兴高采烈地为书付推销猪崽。
兰花不愧是下冲有名的俏媳妇。即使她穿着普通,也难掩其美貌。
在芭蕉圩这样的大地方,她依然是一道光彩夺目的亮丽风景。
昨天下午,张涛在树上偷窥兰花,从上面跌下来,撞翻兰花的粪桶,被泼得全身都是大粪,不得不狼狈逃跑。
这事情让张涛与兰花至今还颇为尴尬,都不好主动与对方搭讪。
张涛一直在避开兰花的眼光,并有意离她远远的。
张涛可以这么做,而兰花不行。
昨天人家应该不是有意的,也没有看到自己什么。
就算是看到什么了,貌似自己也没吃什么亏。
可人家却十足吃了那么大的亏。而且,今天又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
无论如何,于情于理,自己都该主动向他表达下谢意。
兰花正要走过去,她女儿已先到了张涛身边。
“涛哥哥!”刘娟拉住张涛的手,声音甜腻腻的。
“黄毛丫头,什么事呀!”
张涛疼爱地摸了摸刘娟的头。她与梦兰是同班同学。他把她也一直当亲妹妹看待。
“我不是黄毛丫头!”她嘟着嘴,生气道。
“你看,我的头发又长又黑!”她从后脑把自己的长鞭子捞起,放到张涛眼前。
“好好!不是黄毛丫头,是大美女!”张涛知错就改。
“这不差不多!”刘娟马上面露欢喜神色。
“你知道你的一个秘密!”刘娟蹬起脚尖,附在张涛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秘密呢?”张涛好奇道。
“昨天下午,我看到有一个人从山上逃下来,满身…”
张涛赶紧打断她的话,“你怎么会在那里呢?”
刘娟调皮地笑了笑说,“你下山时,我正往山上走,就在那个岔路口,喊你好几句都不理人家。”
“你都知道些什么呢?”张涛忙把她拉到一边,悄声问道。
刘娟静静地看着张涛,似乎想从他这紧张的神色里,挖出什么秘密来。
张涛无可奈何,只好陪着笑脸,换个方式问她。
“你妈对你说了什么吗?”
“我不告诉你!”刘娟耍起小孩性子来。
“听话!我的好娟娟!哥以后…”
张涛一时找不出好的许诺条件,便把手伸到口袋里,仿佛想掏什么好玩意儿来哄刘娟。
刘娟噗嗤一笑说道,“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什么条件?”张涛爽快道。
刘娟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说,“我暂时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
“行!你什么时候告诉我都准数!”张涛张口就应承下来。
为了让刘娟满意,他又牛皮烘烘地补了一句,“你就是要天上月亮,哥也给你摘下来!”
“那我们先拉钩吧!”刘娟伸出她白嫩的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张涛与刘娟同时许下诺言。
诺言说完,张涛依然勾住刘娟的手没放下。刘娟满脸疑惑地看着张涛。
“那个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张涛郑重其事道,“否则,这个条件我也会反悔。”
“行!我打死也不告诉第三个人!”刘娟保证道。
“那我们继续拉钩!”张涛觉得,这玩意儿对小女孩的约束力可能会大一些。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人又把这话说了一遍。
“现在你告诉我怎么知道的。”张涛问道。
“傻涛哥哥,我蒙你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刘娟边说哈哈大笑着跑开了。
“这死丫头!”张涛跺跺脚骂道。
她肯定知道这事,至于是怎么知道的,那就有待商榷了。
…………
“梁乡长,您找我什么事呢?”王雅清门都没敲,径直走进乡长梁志军的办公室。
“你从哪里赶来?这样气喘吁吁的呢?”梁志军奇怪道。
“我在许昌考察民情!”王雅清牛皮烘烘地说道。
她自顾走到茶几边,倒了一杯水喝。
“好啊!有进步!知道考察张情了。”梁志军笑着夸奖道。
“那当然,强将手下无弱兵嘛!”王雅清将一杯水一口喝完。
这死丫头,来这里快半年,似乎只有今天表现得特别开心。
平时老是怨天怨地的,不想当干部,不想呆这鬼地方。
“是不是在墟上碰到什么好事呢?比如说某个帅哥呢?”梁志军逗笑道。
“帅哥!”一丝羞涩,在王雅清脸上,一闪而过,马上又恢复如常。
她看着梁志军点了点头,调皮地说道,“帅哥是有一个,正坐在办公室呢!”
“你这死丫头,敢拿你叔来打趣!”梁志军佯装生气道。
“帅哥你的确是帅哥。”王雅清语气认真地说:“不过,是老帅哥而已!”
“我比你爸才小几岁,还不老?”
梁志军白了王雅清一眼,又郑重其事地说:“不过,你妈对你的个人大事,可关心得紧啊!每次碰见我,都要说起这事。”
“她啊!”王雅清恼怒地说道,“一天到晚就记得这事。我才二十出头,至少也玩个七八年,再谈这事情!”
“那你妈恐怕会把你绑起来嫁人了!”梁志军哈哈大笑道。
笑罢,他又试探着问:“你与李明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王雅清毫不掩饰自己鄙夷,冷哼一声道,“就他那德行,自恃父亲身份,不知天高地厚。我看到他都恶心!”
李明那人,梁志军也有些看不惯,自高自大,典型的花花太岁。
同样有背景的王雅清,却比李明强多了。朴实、温顺,毫无官二代气派,几乎与乡里所有干部,都相处得很好。
她妈反复招呼自己,要他和王雅清与李明到一起去。
看她的样子,这任务恐怕是完不成了。
梁志军马上转变话题,“按照上面的布置,你们这些挂职干部,都要具体负责一些工作。经过一番锻炼后,好担当重任。”
“王乡长,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呢?”
说完,梁志军又补了一句。
“这可是你爸的指示!”
“一切服从领导安排!”谈到工作上的事,王雅清马上端正态度回答道。
王雅清的态度,让梁志军很满意。
“驻村!”他征询道,“你意向选哪一个村呢?”
“下冲村!”王雅清毫不犹豫地,张口答道。
“下冲!”梁志军惊讶道,“你不是说着玩吧!这可是乡里最偏僻最穷的村啊!”
王雅清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我就选下冲村!”
“这事情,你可得考虑清楚,选好驻点村后,那是得经常到村里去。”
梁志军提醒道,“这个村至今连公路都没有一条,去那里还得走八、十里路。你到时可别叫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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