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术》 章节目录 第一章光波 “三个世纪前，两个原本独立的平行宇宙出现了交错，自此便开始了融合纪元，原本可以走向星辰大海的我们，也因为新文明的入侵而停止了脚步...” 德里安纳城的历史博物馆内，一众人的目光，被锁死在美女讲解员的身上。 雷蒙走在人群中，他没办法集中精神去欣赏前方的美女，一脸苍白的他，正在极力压制着翻腾的胃液。 自从雷蒙8岁被德城学院录取，每年4月16日的创世日，学院都要组织参观历史博物馆，但博物馆内，似乎存在某种诅咒，雷蒙每每走进这里，便会头晕恶心。 第一次参观博物馆时，因为突然的不适，雷蒙当场昏迷，醒来之后，听说自己晕倒前吐脏了身旁女同学的裙子，成为了全班的笑话，之后每次进入博物馆，稍感不适，他便退出参观，以免再次出糗。 “两个文明争夺一个地球，不同文明的科技碰撞，开启了融合纪元的第一战。” 解说员指着走廊上的壁画，继续介绍：“看着家园生灵涂炭，满目疮痍，最终人类先辈们以破釜沉舟的决心，全面启用核武器，不惜以科技文明倒退的代价结束了持续34年的战争。” 雷蒙额头布满了虚汗，强撑着身体继续跟随人群前进，他不想让尼尔森太嚣张，至少，不能让他的赌局赢得太容易。 “没必要强撑，可怜的小雷蒙，赶紧回家找妈妈吧。”尼尔森在雷蒙耳边小声讥讽到。 雷蒙狠狠的瞪了尼尔森一眼，没有搭理他的挑衅，仍然在与身体进行着对抗。 这一瞪，反而逗乐了尼尔森，他对其余参与赌局的人说道：“快看！他急了！赶快把你们的钱准备好，他最多撑到下一个展厅。” 捏紧拳头，雷蒙强撑着走过了半程，来到了之前从未达到的地方，这是一个圆形的展厅，空旷的展厅内，除了四周雕刻的壁画，只有正中央一个展台，展台的玻璃罩内，躺着一颗黑色的石头。 “现在大家看到的这块石头，就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科技产物，我们称之为奥术石，以目前的学术理论我们无法了解它，所以奥术石对于我们而言就像普通的石头，但在异界人手中，它就变成了杀人的武器。” 雷蒙半瘩着眼皮看着石头，突然一阵耳鸣刺入耳朵内，让他感到耳膜近乎破裂，不由的紧缩躯体，双手捂着耳朵原地蹲了下去。 “雷蒙！雷蒙！” 队伍的后方，雷蒙的导师科顿教授，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来到雷蒙身边。 雷蒙被科顿教授扶坐在原地，在耳鸣声中，雷蒙的意识开始模糊，依稀听到教授的呼喊以及尼尔森正在向其它人炫耀着赌局的胜利。 科顿用双手托住雷蒙的脸颊，确认着他是否还醒着，雷蒙也在努力尝试不要昏迷。 他缓缓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科顿教授正在朝着自己大叫，但却听不到叫声，后方的尼尔森正在满脸惊愕的盯着自己。 “天啦！他在流血！耳朵，鼻子都在流血！”一个声音惊叫到。 雷蒙再也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病床上的雷蒙从昏迷中醒来。 医生向雷蒙的母亲和科顿教授说着检查的情况。 “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保守起见，还是建议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发现雷蒙已经醒了，医生便弯腰靠了过来，问到雷蒙：“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此时的雷蒙已经没有了头晕的感觉，身体也没有任何疼痛的地方，他只觉得视线稍有些迷糊，目光聚焦之外的画面仿佛都在轻微晃动。 雷蒙回答到：“还好吧，只是看东西的时候有一点点模糊。” “才醒来是会有一些视线模糊，好好休息下，如果还是一直看不清东西，我们再检查一下，塔里夫人，等下麻烦您到护士台签几个字，我就不打扰了，有事随时呼叫我们。” “好的，辛苦你了！”雷蒙的母亲，塔里夫人微笑着目送医生离开病房。 病房门才合上，塔里夫人的脸立马黑了下来。 “我已经给学院申请了，他们也批准了，你可以不进去参观，为什么你还是进去了？” 科顿接过话，帮雷蒙解释着：“塔里夫人，这事我有责任，是我同意他...” “别这样说，教授，又不是你拉着我进去的，是我自己想进去看看。”雷蒙急忙打断教授的话。 “那就可以不顾自己的身体了？非要撑到昏死过去？” “好了好了，别念叨我了，刚才医生不是让你过去签字吗？你快去吧，老妈。” “你不搞这一出，我用得着签字吗？下次再这样，我才懒得管你。” 塔里夫人出门前，念叨的话也没有停下。 “呼～” 见母亲离开病房，雷蒙长舒一口气，对着科顿教授继续抱怨着。 “教授你也是，我又没啥大问题，干嘛通知我妈？你也知道她那脾气，上次实验室爆炸的事，她都还没消气，再加上这事，她不得念叨死我。” “行了行了，你也少说两句。你妈本来在出席典礼仪式的，听到你进医院了，丢下庆典的事直接跑了过来，你就别埋怨她唠叨你了。” “所以你更不应该告诉她，这下全城人都知道，切尔·塔里议员的儿子又在创世日这天晕倒了。” “好了，说点正事。” 科顿教授的目光开始有意回避雷蒙，说着话朝着窗外望去，继续说道，”你的实验项目被学院叫停了，所以你也别急着出院，安心在这里休息几天，等我给你找好新的实验方向，你再回学院” “叫停？为什么？学院不是很支持我的理论吗？” 雷蒙的实验已经准备了四年，从理论基础一步步走到即将测试，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和感情，这个消息对于他的打击太大。 “学院是很认可空间传送的理论，但实验需要的能量太大，他们觉得很危险，所以才这样决定。” “我还在找其他方式，教授你再帮我争取一下。” “学院很早之前就提出过要停止你的实验，我一直都在帮你，但上一次你差点把实验室炸掉，这下学院是彻底不听我的解释了。” “可我...” 雷蒙的话被推门进来的塔里夫人打断，知道母亲极力反对自己实验的事情，所以他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啊，塔里夫人回来了，那我就不多打扰了，雷蒙你好好休息...” 科顿知道，此刻的雷蒙无法接受实验被叫停的事实，继续待下去无益，便借机离开。 塔里夫人出于礼貌，便送教授到了门外。 雷蒙独自一人黯然神伤，他回忆着近些年的日常，除了实验，没有别的东西，现在突然失去了目标，整个人都空了。 伤感片刻后，到了医院开灯的时间，病房的灯自动亮起，在灯光亮起的瞬间，雷蒙忧愁的思绪被正在晃动的床被惊断，吓得他甩开了床被，定睛一看，晃动的不止床被，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 “不对！” 冷静下来的雷蒙发现不是物体在晃动，而是某种东西在空气中波动造成的视觉晃动。 环顾四周后，他将目光锁定到了头顶的灯；灯管正在按照一个固定的频率向外散发着某种波，这些波扩散到四周，在碰到墙壁和物体后，又弹回不同的波，各种波交杂在一起，充斥了整个房间，目光所及之处就像水面的倒影被激起了涟漪，随着水波一起晃动。 凭借在学院多年积累的科研直觉，让雷蒙确信这些波遵循着某种客观的物理规律，眼前的这一景象应该不是幻觉。 “是某种能量场吗？” 思索中的雷蒙不经意的伸出手，想要抓住这些波，与波接触的一刹，雷蒙看到了指尖有彩色的微光闪烁，这样的神奇现象给雷蒙带来了无与伦比的感受，他猜想，是光波被自己打乱，灯光色散后的现象。 不止是光，还有更多的东西被他看到，墙壁里电流经过之处，激起的一荡荡电磁波。 与其说是看到，更准确的说是感知到了，即便是闭上双眼，他也能在大脑中清晰的感知到它们。 利用觉醒的感官能力，他继续观察这些波的源头，那是一个个电子正在跃迁迸发出光子的画面，刚才的波也被看得更透彻了，那是一份份带着能量的光子。 “我能看到能量波，那实验不就...” 这让他突然想到自己被取消的实验，虽然没有完整的想法，但似乎有了新的解决方向，雷蒙看到了希望，刚才低落的心情消散了。 病房外，塔里夫人送别教授的同时，也感谢着科顿对雷蒙的关照。 “小雷没什么朋友，又没有父亲的陪伴，我身为母亲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交流，幸好还有教授你帮忙，他经常跟我说跟你在学院一起做实验的事，有时候我甚至都觉得学院的实验室才是他的家。” “塔里夫人言重了，但说起实验的事...” “怎么了？又炸了吗？” “没有没有，是实验被叫停了，我也是刚刚才告知他这个消息，他现在应该很难过。” 自从实验室爆炸之后，塔里夫人虽然嘴上说着反对实验，但她也清楚，搞研究是儿子的梦想。 几句寒暄送别科顿之后，塔里夫人便急忙回到病房中，打算好好安慰悲伤中的儿子。 推开房门的塔里夫人被吓傻了，只见雷蒙坐在床头发着呆傻笑，床被也不知何时被甩到了地板上。 “儿子！听妈说，先好好休养，实验什么的，以后机会多的是” 塔里夫人冲上前抱紧雷蒙，进门前，她有想过雷蒙悲伤失落的样子，但从未料到是如此的极端，身为母亲，塔里夫人心如刀绞，为曾经的偏执而感到自责。 “以前是妈不好，妈不该反对你，妈以后都支持你！” 刚从奇特感受中回过神的雷蒙，又遇到母亲对自己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变化，让他搞不清楚情况，一时间愣住了。 “儿子，你跟妈说句话，好吗？”塔里夫人的话语里带着哭腔。 “妈？你怎么哭了？” “妈担心你，你爸走了之后，你就是我的全部了，你要是再出什么意外，我...” 泪水比口中的话快一步，流出了眼眶，塔里夫人抱着雷蒙埋头哭了起来。 “妈，别担心！我现在一点事没有，而且感觉巨好！” “教授都告诉我了，你要难过就告诉妈，妈不会再说你了。” “...是实验的事吧，先不管那个，我告诉你妈，刚才，我看见了光！” “...” “啊，不对，是我看到光波了！我还摸到了光波！” 雷蒙越说越离谱，塔里夫人呆呆的看着他。 “...” 塔里夫人站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稳住情绪后，按下了呼叫按钮。 “喂，医生你好，73床情况很严重，麻烦您过来看一下。” 章节目录 第二章父亲 “别杀我，求求你！我不该嘲笑你！” 漆黑的病房内，尼尔森跪在地上哭着求饶。 雷蒙右手一抬，一道激光射了出去。 尼尔森恐惧和绝望的表情，在激光的照射下无处遁形，随着激光穿过身体，他向后倒去，鲜血在他的周围散开，雷蒙慢慢走上前，发现血泊中的人不是尼尔森，而是科顿教授。 “不要！” 一声大喊后，雷蒙被吓醒了，满头大汉的坐在病床上喘着粗气。 “这都是些什么狗屁梦？” 缓和情绪后的雷蒙看了看时间，离天亮还很早，但噩梦已经把自己的睡意全部吓跑了。 他起身打开灯，灯亮了，但没有波的出现，自己什么也没有感受到，就像苦心研究多年的实验突然被取消一样，那神奇的能力也在最关键的时刻消失了，医生和塔里夫人已经认定自己有精神问题。 雷蒙站在病房的窗边，目光飘向远处，”难到真的是幻觉？还是说博物馆的那块石头有什么秘密？” 早晨，医生的办公室内，塔里夫人和医生交谈着雷蒙的病情。 “ptsd？不好意思，医生，听不太懂。” “创伤应激反应障碍，也就是经历较大的打击，导致出现精神障碍，鉴于目前患者对自己患病事实的抵抗心理，我建议还是让他回家调养，继续待在医院内，对他的情况有害无益。” 出院的雷蒙，因为实验被叫停了，没有回到学院，跟着母亲回到了家中，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不停的修改着自己空间传送器的论文，没几天的时间，整个房间内都贴满了潦草的手稿。 这段时间，塔里夫人也没闲着，工作、生活、儿子之间来回转，每天结束工作后，她都要去学院沟通，希望学院尽快为雷蒙寻找新的科研方向，尽快让他回到实验室内，回到那个他熟悉的地方，但其它研究的方向都提不起雷蒙的兴趣。 雷蒙坐在书桌前，背对着站在房间门口的塔里夫人，冷冷说着：“不去，除了空间传送，其它实验我都不去。” “这已经是学院提出的第五个实验了，科顿教授很想让你回去...难道你就不想回到学院吗？” “我只想完成空间传送，至于学院那个地方...除了教授外，也就那样吧。” “妈对科研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换个方向依然也是在弄科研，为啥就非得是空间传送？” “因为只有空间传送才能越过荒沙地，我才能去找我爸！” 塔里夫人愣住了，思绪一下子回到12年前，雷蒙的父亲，威尔顿·塔里离开的那天。 雷蒙的父亲是一名商人，经营城邦间的贸易生意，每隔一个星期都要到钢铁城瓦尔基里做生意，待上几日后再返回家。 那天威尔顿和平常一样，跟家里人道别后就前往了钢铁城，但这一次出发后的两天，钢铁城与德里安纳的战争便打响，在瓦尔基里宣布封锁荒沙地后，威尔顿彻底没了消息，生死未卜。 这么多年过去了，塔里夫人已经接受丈夫再也回不来的事实了，但雷蒙却一直没有放弃，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用衣袖抹了抹快要涌出眼眶的泪水，默默的拉上了房门，独自回到了客厅。 次日，塔里夫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准时的敲响雷蒙的房门，雷蒙也注意到异常，便放下手中的笔，轻手轻脚的向房门挪动。 “教授？” 雷蒙听到科顿教授正在客厅里和塔里夫人商量着什么。 “我去和他谈谈吧。”门外的科顿教授说道。 咚咚～ “雷蒙，是我，学院有新安排了，我来...” 还没等科顿说完话，房门就打开了。 “我那天真的看见光的本质，我还分解了它们！” 雷蒙压抑许久的心情终于在见到科顿后释放，他想要和教授分享那天在医院的神奇经历。 “额，我9岁的时候也用三棱镜分解过光....能进去说话吗？” 科顿走进房间，视线绕着满屋子的手稿和各种算式走了一圈，雷蒙还在极力辩解。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看到了微观状态下的光子，它们以能量波的形式出现在我面前！” 唰～ 科顿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房间。 “那你现在分解太阳光给我看看，就用你的魔法。” “...不是，我现在没那个能力了，应该是博物馆的那个石头对我有影响，所我才...” 没等雷蒙解释完，科顿就先调侃道：“真遗憾，魔法师不能在麻瓜面前施展魔法。” 雷蒙看教授根本不相信自己，就懒得搭理他的调侃，走到床边，顺势平躺上去，沮丧着说道：“好吧，你也当我是疯子了。” 科顿话锋一转：“别难过了，我今天来是给你传达好消息的。” “我都成神经病了，还有什么消息值得我开心？难不成是医院误诊的消息吗？” “你空间传送的实验可以继续了，但你得答应我，不准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魔法。” “你就骗我得了，学院不怕我把实验室给炸了？” “塔里夫人愿意以议员和监护人的双重身份给你担保实验安全，等下我就回去提交资料。” 雷蒙心里动摇了，但还是不敢相信科顿的话。 他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背对着科顿说：“该不会是我妈和你联合起来骗我吧？” “明天你就可以去实验室，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们有没有骗你。” 两人交谈之时，塔里夫人轻轻敲了两下开着的房门，对教授说道：“科顿教授，这是签好字的担保文件。” 说完，便将两张纸递给了科顿。 雷蒙起身一把抢过纸，仔细的看了一遍，确认是真的，科顿没有骗他。雷蒙转身看到塔里夫人憔悴的面容，为了实验能恢复，塔里夫人把她能做到的事都做了，雷蒙走上前，抱住了母亲。 儿子突入其来的拥抱，让塔里夫人褪去了这几日强撑的外表，趴在儿子的肩膀哭了起来。 “妈，你怎么哭了？实验不会出事的，我答应你！” “哪有当妈的不担心儿子，我是又担心你的安全，又怕你心里难受出现别的问题。” “我不会再说那些奇怪的话了，你放心吧，妈。” 当天，科顿教授在母子俩的邀请下共进了晚饭，饭桌上雷蒙和科顿教授讨论着实验的事，两人之间时不时的调侃打闹，让原本冷清的家，温馨了起来。 第二天，雷蒙准时来到学院，科顿盯着雷蒙的新手稿提出了疑问。 “机器确实比之前更精巧了，但能量源呢？这上面都没有提到” “这部分我还在研究，我初步的想法是...算了，先这样，一步步来吧” 雷蒙想说那天在医院想到的方法，但他已经失去了那种能力，而且自己也答应了科顿和母亲，不再提这事，所以他便打住了。 在确认好当然的实验日志以及设备后，科顿便离开了实验室，雷蒙独自一人开始了空间传送器的改造，在家修养的日子里，他在脑中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了，整个改造的进程也是十分迅速。 “哟哟哟～欢迎爆破专家回归！这次又要弄个什么样的大烟花？” 尼尔森的出现打断了手中的活。 雷蒙放下工具，擦着手回怼到：“大兽医的小白鼠都被玩死了吗？我这里可没有老鼠借给你玩，但如果喜欢玩炸弹的话，我倒是可以马上做两个送给你。” “不必了，我听说你回来了，路过这里，顺带进来了解下敌情。” 尼尔森坐到实验桌上，拿起某个零件把玩着，继续说着话。 “你可以啊，动用你老妈的关系来帮你，要不是你老妈天天往学院跑，我的实验成果早就该立项了，不过看你这进度，我还是挺放心的。” “你也没少在你爸那得便宜，不然就你玩小耗子的水平，学院能留你这么久？” “哈哈哈哈哈，至少我没有炸掉实验室。” 尼尔森的嘲笑点燃了雷蒙，捏紧的双拳下一秒就要砸向尼尔森的脸。 眼看雷蒙作势要打了过来，尼尔森赶忙丢下手中把玩的零件，双手挡在身前。 “冷静点，爆破师！我可不想你又怒火烧心，晕倒在我面前，那可太恐怖了。” “那你还不快滚！”雷蒙怒吼。 “你瞧，青筋都爆出来了，我可好心提醒你，上次博物馆你流血的情况可不乐观，没准事脑袋里有啥东西，没事别老发火，伤身体，知道吗？” 尼尔森跳下实验桌，准备离开。 “等一下...”，雷蒙叫住了即将离开的尼尔森，“博物馆我晕倒的事，你怎么看？” “这事我还想说你呢！可把老子吓惨了，你脸上带孔的地方都在出血，眼珠子都是红的。” 尼尔森情绪异常激动，描述着当天看到的场景。 “最他妈离谱的是，你昏倒之前还死死的盯着我，像是在说你做鬼都不会放过我，周围人都说是我把你气成到脑淤血了。” “...” 在雷蒙的想象中，尼尔森应该会很得意的嘲笑自己，但他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尼尔森的挑衅，自己就不会逞强，他那么害怕，也是怕自己真的被他气死了。 “...不是，我想问的是，从你研究生物学的角度来看，我为什么会那样。” “啊？” 尼尔森懵了，雷蒙居然很正常的在咨询自己，两个死对头突然要开始正经的讨论学术问题，让尼尔森觉得很别扭。 “这...嗯...我以为你对博物馆的生理反应是心理问题，但看到你出血后，我觉得...怎么说呢，就是心理问题不会有那么大反应，至少不会那样出血，应该是某种外力因素导致的...” “好了，知道了，你走吧。” 雷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打断了尼尔森的话，继续开始了手头的工作。 “...” 尼尔森倒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才是雷蒙正常对待他的样子，于是转头离开了实验室。 章节目录 第三章水晶吊灯 “太精妙了，比之前的装置更简洁，而且更高效。” 回到实验室的科顿观赏着雷蒙改造后的机器，一番认可赞扬后，他向雷蒙传达了学院的安排。 “学院委员会通知，两个星期后验收结果。” “这么急？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一步步完善和验算，这点时间只能拿出半成品。” 雷蒙希望科顿教授能跟学院再争取一下研究时间。 “没办法，生物医学科给委员会提交了验收申请，再加上德城议会听说了尼尔森的实验很成功，想要尽早看到成果，所以一直在给学院施压，现在想要获得议会的资金支持，必须抓紧时间了。” 乘坐轨道电车回家的雷蒙，思索了一阵，还是决定在历史博物馆这一站下车，实验的验收迫在眉睫，尼尔森的观点也给了一定的支撑，他必须马上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历史博物馆前，雷蒙光是站在门口，都隐约感觉胃液又在翻腾，抱着随时晕倒的准备，他走了进去。 “呼～呼～呼～” 雷蒙半张着嘴，用深呼吸的方式来平缓身体。 不用听啰里八嗦的历史讲解，让原本漫长的走廊变短了许多，雷蒙也没有太大的身体反应，很快他便来到了那日晕倒的圆形展厅。 嗡～ 石头进入视线的瞬间，耳鸣声又在他的耳朵里响起，随着自己慢慢靠近石头，耳鸣声愈加尖锐，让雷蒙不得不停下脚步，用双手捂着耳朵，想要阻止耳鸣。 但耳鸣声像是不断加速的汽车引擎，从尖锐变得刺耳，双耳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紧闭双眼，就在耳膜即将要炸裂时，突然世界又安静了下来。 终于，雷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又感知到了周围的能量波。 这一次感受更强烈，博物馆内每个射灯射出的光波，每条电流产生的电磁波都清晰的呈现，他甚至可以运用声纳的原理，借助这些波感知到周围的其它物体，他站在大厅中央闭上眼，开始用新感官去欣赏墙壁上雕刻的壁画，仿佛自己的手正在抚摸壁画，每一个雕刻的细节都逃不过他的捕捉。 睁开眼的雷蒙，大步冲到走廊的窗户边，迎着夕阳的光辉，他伸出手指，对着那一份份波动的光子轻轻一点，散开的光子弹射到走廊墙壁上，随即一道彩虹在白墙上晃动起来。 “你好...” 一个工作人员在一旁呆呆的看着雷蒙。 “你看到了吗？墙上的光谱。”雷蒙兴奋的问道。 “额，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先生...我还是想提醒下你，我们要闭馆了。” 走出博物馆的雷蒙继续使用着觉醒的感官，此时的德里安纳城，在他眼中极为壮丽，深埋地面的电网发出的电磁波，与夕阳洒下的光波交映在一起，半空中晃悠的飞艇也不再孤单，它的身边时不时掠过一圈圈波纹。 伴随时间的流逝，雷蒙的超能力感官也在慢慢消退，回家的路上，他脑海中诞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决定今晚就去偷走那块神奇的石头。 打开家门的雷蒙向屋内的塔里夫人大声报告。 “我回来了！” “儿子回来了？...小雷到家了，先这样吧，谢谢你了，教授。” 屋内的塔里夫人挂断电话走了出来。 “回到学院的第一天感觉如何？” “相当棒！”雷蒙脱着鞋，满脸欣喜的回答到。 “真的没事吗？科顿教授刚刚来电话，说你的实验验收被提前了，时间不是很紧急吗？” “哦，没关系的，我能应对。” “需不需要妈妈帮你，议会那边还是很给老妈面子的。” “不用，来得及。” 看着儿子满脸的自信，塔里夫人也没有过多追问，母子俩便开始了晚饭时间，餐桌上，雷蒙给母亲描绘着当空间传送实现后的世界将会是什么样的，在温馨暖人的灯光下，儿子眼中充满希望的描述着以后的幸福生活，塔里夫人看在眼中，满是欣慰。 深夜，雷蒙确定塔里夫人已经入睡后，带上各式作案工具悄悄的溜出了家门，朝博物馆小跑前进。 来到博物馆周围，雷蒙先在脑海中回忆下午用超能力观察的周边电网情况，确定了博物馆的电力来源，他打开背包，拿出准备好的帽子、手套、鞋套，全副武装后，走向博物馆后街的一个电箱，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利用一些简单的物理原理，雷蒙让电箱发生了短路，之后他马不停蹄的跑向博物馆。 在学院的某一节课堂上，雷蒙有学习到德城所使用的备用电原理，断电到自动备用电源的启动有30秒的真空期，所以他必须极快的解决战斗，在备用电没有启动的时间里打开博物馆的门才不会触发警报。 只是这一切进展得太快，冲到博物馆员工通道门口的雷蒙都没有想过要怎样打开这道门，头脑空白的他只能抬起脚踹上去，也许是神经太紧绷，让一脚太过生猛，他还真踹开了，雷蒙也没有多想，继续向前飞奔。 也许是太紧张，亦或者是经过两次与石头的近距离接触，雷蒙现在再进入博物馆内，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不适感，他一路飞奔到大厅才停下，喘了喘气，漆黑的大厅内，雷蒙只能凭借着记忆中的方向来靠近石头，只要靠近石头触发超能力，雷蒙便能在黑夜中行动自如。 在一阵摸黑的探索后，超能力被触发了，雷蒙开始利用超能力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博物馆地下室的备用电源如他所想已经启动了。 雷蒙闭上眼，借助备用电源发出的电磁波，开启了自己的声纳。夜里没有太阳光的干扰，这更有利于雷蒙使用电磁波观测周围的一切，不一会整个博物馆就在雷蒙脑海中就构建了起来，他开始寻找其它的电流，熄灯情况下，还能发出电流的地方，大概率就是防盗系统。 在排除几个了消防应急灯后，雷蒙并有没发现任何疑似防盗装置的东西，就在自己纳闷为什么博物馆没有防盗措施时，一个新出现的电流被他捕捉到，就在大厅的正上方，正好对着石头的位置。 “好家伙，现在才通电，早点下手就好了，这下只有先弄清楚它的原理了” 雷蒙把所有感知力都集中到了防盗装置上。 这个防盗装置的构造太过于复杂了，电磁波声纳没办法完整呈现它的模样，雷蒙也只能学盲人摸象，一点点的去还原它的样貌。 随着观察的进行，雷蒙越发觉得诡异，装置的中心有一个在散发能量的球体，许多不规则的细小零件又散布在球体周围，这些小零件，有的吸收散着能量，有的又直接反射能量，反射出的能量也不均匀，毫无规律可循。 “靠！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雷蒙左思右想都不明白这个装置的原理和作用。 “...你...你...在干嘛？”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把雷蒙惊了一个哆嗦。 可能是过于沉浸在新感官的使用上，闭眼时的雷蒙完全没有察觉到大厅的灯亮了。雷蒙知道自己完蛋了，但在被抓之前，他还是想弄明白，那个防盗装置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他睁开眼，仰起头，望向大厅的正上方，刺眼的光线后面，一个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挂在那里。 章节目录 第四章石 “...你...你...在干嘛？” 女子用颤抖的声音问着。 雷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输给了一个吊灯 “...” “你...是不是...闭馆前...忘了出去，被锁在了这里？”见眼前的男人没有回应，女子吞吞吐吐的继续问着。 “.....昂，是的，是的，我下午睡着了，醒来就发现被锁在了里面。” 多好的理由，雷蒙打心里感激这个单纯的姑娘。 “...那你赶紧出去吧” “好的！” 雷蒙撒腿快步走出大厅，那个女子也跟了上来，但雷蒙能感觉到身后的女子在刻意保持距离。 走在前面的雷蒙表面强装镇定，心脏的跳动都快震碎了肋骨。 “等等！”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雷蒙的心脏暂停跳动了几秒钟。 “你...走的这里...这里是员工通道...” “哦，哦，对不起，走错了。” 说完，雷蒙立马转身朝正门走去。 “...不走正门...我没钥匙...就走员工通道” 雷蒙再次转身，心里暗骂，”你玩死我得了！” 没走几步，女子又开口了。 “...那个..你的..鞋套掉了...” “！！” 作为学院顶尖的学子，智商超群的他，在这一晚，败得很彻底，先是输给水晶吊灯，然后又是员工通道，最后是鞋套，以及依然戴在手上的橡胶手套。 此刻的雷蒙，羞耻和尴尬多于惊慌，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演技非常拙劣的那种，女子早就看穿了一切，问什么是不是闭馆忘了出去，只不过是女子害怕引发危险的借口。 “...谢谢” 雷蒙从女子手中接过掉落的鞋套重新穿上，然后脱下头上的帽子去擦鞋印，边擦边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也没有偷走任何东西，你就当我是夜晚进来学习历史的...” “是你！你是学院来参观的那堆人里晕倒的那个吧？” 女子认出了他，雷蒙也认出了女子，正是创世日当天的讲解员。 “好吧，算我倒霉，每天博物馆进进出出那么多人，也就他妈的我一个人在这晕倒过，换谁都记住了。” 身份被识破，雷蒙也不挣扎了，砸丢手中的帽子，靠坐在了走廊边上。 “我遇到晕倒的...确实只有你一个...你也别自暴自弃...我是个新手...接的游客太少了，但其它讲解员遇到过的！就你晕倒的那天，我同事来安慰我，说他们也遇到过一样的” 女子见雷蒙发火，说着话宽慰雷蒙。 “呵！” 冷笑一声后，雷蒙继续说：“他们是不是还告诉你，也是在创世日遇到的。” “对对对！也是在创世日！” “...那他妈还是我！”雷蒙气得把手套也脱下砸丢。 “...” 片刻尴尬，女子先说话了。 “...对不起...要不...你先走吧，只要你没有拿走任何东西，我不会跟别人说你今天偷跑进来的事。” 虽然雷蒙能感觉到女子不会欺骗自己，但今晚没有成功偷走石头，以雷蒙对自己的了解，二次作案是铁定的事，那样女子迟早都会告发自己，那还不如直接挑明，希望女子能够相信自己。 “我只想借用那个石头，等我用完之后，我就把它还回来，最多一个月时间，我保证！” “那个石头？你是说奥术石吗？你要它做什么？” “我要完成一个学术实验，那个石头可以给我带来某种...帮助。” 雷蒙担心女子觉得超能力的事太扯了，为了获得女子的信任，便没有说出来。 “...那你跟我来”女子犹豫了片刻，对雷蒙说道。 女子带着雷蒙来到博物馆的办公室，示意雷蒙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等待，随后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自己则进入办公室的杂物间。 在女子翻找东西时，雷蒙在工位上看到了女子的名字。 “你叫杰西，对吧？” “昂，是的。”杂物间里翻找东西的杰西回应到。 “你们这么大的博物馆，夜里就让你一个小姑娘来守？”雷蒙喝着水，向杰西吐槽着博物薄弱的安保意识，“还有你们那个门，质量也太差了吧，我一脚就踢开了，等下我多赔点钱给你，跟你们馆长讲，换一个好点的。” “我进来之后就没有锁门...”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安全意识一点都没有！怎么能不锁门呢？” “博物馆里本来就没啥值钱的东西，夜里都不需要人守的，我也只是来练习讲解说辞的。” “这么晚了你来练习？” “那天你晕倒后，现场乱作一团，我一紧张，后半程的解说就...一塌糊涂，在创世日出现失误，我现在待岗了，馆长让我多练练再去当讲解员，这几天闭关后我都在这里待着。” “...对不起。”对于杰西的情况，雷蒙感到抱歉。 “没关系，不怪你，是我自己没能应对好突发的情况。” 两人谈话间，杰西从杂物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雷蒙需要的石头。 “喏，石头，但你得答应我，弄完你的事就还回来。” 雷蒙一脸不敢相信，就这么轻易的到手了？难不成这个是假冒的？但接过石头的他，手握住石头的瞬间，超能力觉醒的感官进一步加强，让他确定这不是假冒的。 “...就...这么随意的借给我了？你确定吗？” “仓库里还有一箱子，我们都没数过一共有多少个，但你可别想着不还我了！我可提醒你，在德城藏有奥术石依然是重罪。” “还！我肯定还！但哪里来的这么多？这东西很廉价吗？” “我听馆长讲的，以前为了抓异界人，治安厅到处搜查奥术石，无论是不是异界人，只要持有奥术石就是死罪，后来有石头的人都被杀光了，他们嫌石头管着麻烦，就把石头丢给了博物馆。” “死罪？” 关于异界人的那段历史已经过去了许久，再加上学院的历史课程中，重点在描写融合之前的历史，对于融合之后的事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交代了，所以雷蒙知之甚少，为了搞清楚自己超能力的问题，他继续追问着杰西。 “那你对异界人了解多少？” “我只知道一百多年前异界人就被杀光了，不然也不会把石头丢在这里不管了，毕竟这石头只能在异界人手里发挥作用。” “只能在异界人手里发挥作用...那我？” 雷蒙看着石头，脑海里出现的想法让自己觉得害怕，也没有心情再多追问杰西其它信息。 “总之，很感谢你借给我石头，关于你被停职的事情，我会帮你的！” 在感谢杰西帮助后，雷蒙留下一句承诺，离开了博物馆。 章节目录 第五章心事 实验室内，雷蒙和科顿教授根据实验计划表，紧锣密鼓的开展着手头的工作，雷蒙时不时的看向自己的背包，脑海中思考着奥术石的事情，原本他是打算带着奥术石向科顿展示自己的超能力，但昨天杰西的一番讲述，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能量来源这一块你怎么想的？” 科顿问道雷蒙，雷蒙还在想着奥术石的事情，正想得出神，并没有听到教授的询问。 “雷蒙？雷蒙？” “啊？怎么了教授？” “我问你实验能量来源你怎么打算的，你的手稿上计算的能量大小，你这是要造一个核弹吗？” “能量源的话...我想在不用高温的条件下，实现核聚变。” “什么？！你确定吗？核聚变？还是冷控核聚变？从人类发现核能到现在，九百多年了都没人能实现，很多前辈早就放弃这条路线了，你要能造出来，院长都要给你让位！” 换成其它学生，科顿早就爆粗口开骂了，这想法在科顿看来简直是在做梦。 “还有你做梦也现实点吧，可控核聚变都能让学院给你立个雕像，还要弄冷控核聚变？你是想把雕像立在德城的正中央吧？” “...” 其实雷蒙就是想利用奥术石带来的能力来实现一次核聚变，只是奥术能否做到，他心里也没底。 科顿对雷蒙今天的状态很不满意。 “你今天是怎么了？是在担心时间不够的问题吗？就算时间紧急，也不能乱想招吧。” “不是，我在想...哎，没什么，一些别的事让我分心了，我会调整好的，我们抓紧吧，教授！”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就告诉我，眼下你最重要的就是实验，听到没有？” “知道了，教授！这事您帮不上忙，我自己处理，我保证不会耽搁实验进度的。” 眼下困扰雷蒙的心事是自己的身世，倒不是他接受不了自己可能是个异类，真正困扰他的是自己使用了被德城视为禁忌的奥术来完成实验，那自己还能被学院接受吗？ 回到家中的雷蒙，仍然在思索这些问题：“我会不会是父母捡回来的孤儿？又或者...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这样想！” 饭桌上，雷蒙第一次开口询问母亲关于父母相识相恋到结婚的过程，并详细的追问了塔里夫人对自己丈夫的看法，塔里夫人在回答中重温了自己年轻时那段美好的恋爱记忆，找回了丢失已久的少女心。 在母亲带着滤镜的描述下，雷蒙找不出任何能够将自己与异界人关联起来的线索，整个饭桌上，就看着被打开话匣子的母亲给自己撒狗粮。 “你老爸当时太愣了！根本不知道我是在考验他，以为我真的想分手，简直把我气死了，要不是后来...” 话题一直从饭桌延续到客厅，塔里夫人都没有停下嘴。 “妈...妈...别说了...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雷蒙终于忍受不住，打断了塔里夫人的讲述。 “...啥事？你说？” 虽然自己的美好回忆被打断了，但雷蒙从没有主动请求过自己的帮助，难得遇到一次，塔里夫人绝不会放过。 “历史博物馆里，有一个叫杰西的讲解员被停职了，我答应要帮她恢复职位，但我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你了，你要是能找博物馆里能管事的人提一下这事，应该就行了吧？” “杰西～？该不会是个女孩子吧？” “嗯，是女的，但妈你别误会，她停职是因为...” “这点小事包在老妈身上，你就放心去弄实验。”塔里夫人一脸坏笑的看着雷蒙。 “我再申明一次，她停职是我造成的，我不想亏欠她..算了不说了，只要你能帮忙就好。” 这事越描越黑，看着塔里夫人两眼放光，等着吃自己的瓜，为了避免误会的加深，雷蒙立即打住了，匆匆的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的雷蒙，从背包里拿出奥术石，他想试探下奥术到底能不能帮助自己完成实验。 通过手握的方式，能力变得更强了，之前只能感知到电流以及电子跃迁所发出的波，也就是电磁波和光波，这些较为宏观的能量体现，现在他可以感知到一些单个粒子的能量，它们散布在空气中、物体里，周围的一切都蕴含着能量。 再经过一系列的探索后，他发现除了人体以及奥术石的能量没办法感知到，其它的细微能量都可以被捕捉，甚至他可以通过意识，聚集一部分周围的能量。 “博物馆介绍的...这石头应该是武器...” 想到这里，雷蒙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尝试，通过意识的控制，他在手掌中聚集形成了一个豌豆大小的淡蓝色光点，继续聚集能量，光点在慢慢的变大，雷蒙感觉到手掌周围的空气变冷了一点点，当能量聚集成一个乒乓球大小时，他停止了聚集，仔细观察能量球。 肉眼看上去，它像一团蓝色的雾气，漂浮在手掌上方，不同于其它形式的高能物质对外消散热能，能量球没有散发出一点热量，而是和周围保持同样的温度，这说明它没有一点能量的损耗。 雷蒙想将能量球发射出去，转着头看了房间一圈，最终将目标锁定为书桌上的空水杯。在脑海中预想着各种出招的帅气姿势，可是都觉得太过做作，雷蒙还是选择最朴实无华的直接手推。 随着手掌的推动，能量球飞向水杯。 砰！ 撞击的瞬间，水杯当即碎裂，能量球炸开，爆炸的声响比雷蒙想像中要大得多，散发的热量也点着了桌上的书，雷蒙立马上前拍熄才冒起的火苗。 “小雷？怎么了？！”门外传来了塔里夫人的声音。 “没事！我不小心弄倒了水杯！” “碎了吗？开门我看看，别被碎片划伤了。”说话间，塔里夫人已经冲到了门口，雷蒙手忙脚乱的把石头塞到背包里，又用包挡住被烧掉一角的书，这才慌慌张张的去开门。 “我没事的，你看吧，这里我自己收拾就好，我会注意的...” 哐～ 身后传来东西落地的响声 “这是什么？”塔里夫人走上前去，捡起了从包里掉落的石头 “这个..就是个石头...” 塔里夫人拿着石头，盯着一脸惊慌的儿子，明显察觉到了雷蒙的不正常。 雷蒙心想：完了，老妈知道奥术石？她应该不知道吧？ “哪里来的？”塔里夫人问道。 面对追问，雷蒙想到母亲毕竟她是议会的高官，说不准真的对奥术石有了解。 “从历史博物馆...”雷蒙低头回答到，准备迎接母亲的批评。 “历史博物馆？是那个叫杰西的给你的？” “是的...但是我找她要的，和她没多大关系。” “你简直跟你爸一个样！呆得很！自己不主动送礼物就算了，还找起女孩子要礼物！” “？？”显然雷蒙多虑了，塔里夫人的重点根本没有在石头上。 “妈？你知道这是什么石头吗？” “什么石头？你的爱情石头，年轻人嘛，谈恋爱的时候经常做傻事，我理解，我不会嘲笑你的。” 雷蒙从刚才的惊慌变成了现在的急躁，他迫切的想证明自己和杰西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不知道母亲为何这么坚定的认为自己在杰西谈恋爱。 塔里夫人瞧着儿子焦急的样子，心里可开心了，她眼里儿子只会搞实验，没想到突然开窍了。 “好了，你也别解释了，科顿教授跟我说你有心事，做实验都心不在焉，我还在担心你又遇到啥问题了，结果你一回来就问起我和你爸的感情史，我就知道你小子中了什么毒。” “不是啊！” “你也别紧张，老妈是支持你的，我会帮你小女朋友解决工作的事，科顿教授那里，我会替你说话的，只要不影响实验进度，就不要对你太严格了，都这个年纪了，是该谈谈恋爱了。” “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雷蒙都快要急哭了。 “好！好！好！老妈不多嘴，老妈不多嘴，来，收好你爱情的石头。” 塔里夫人窃喜着离开了房间，雷蒙开始收拾地上的碎水杯。 捡着玻璃碎片的雷蒙，虽然气愤母亲硬给自己套上“恋爱了”的标签，但也还是侥幸自己的秘密没有被母亲发现。 与此同时，房间窗外的远处，黑夜中的某个角落，一双眼睛正在盯着雷蒙，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章节目录 第六章全知 德里安纳的清晨，阳光透过城市的等离子保护罩洒向全城，刚出门的雷蒙还没得及享受阳光，便见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正聚在一起，邻居家的达米安先生正在和治安官说着话。 “达米安先生，怎么了？”雷蒙上前问道。 “昨晚家里进贼了，昨天夜里听到点动静，发现有人摸了进来。” “人呢？抓到了吗？” “没呢，我吼了一声，给吓跑了，好在也没丢啥东西。” 治安官在一旁提醒着围观的人们：“大伙夜里都注意点，我们接到消息，有一伙阿德萨人逃进了城，前些天这伙人在市区把电箱给弄坏了，现在很有可能跑到了这个片区，要是遇到可疑人员就赶紧通知我们。” 听到电箱的事，雷蒙赶紧离开。 今天科顿教授要去给低年级的学生上课，这给了雷蒙一整天的时间去弄明白奥术的事情，他决定先去图书馆查一查。 学院的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时间沙漏，这便是学院的沙漏图书馆，也是城里最古老、最宏伟的建筑，早在融合发生前，学院还没有成立，它就已经矗立在这里，至今已有五个多世纪。 进入图书馆，首先来到沙漏的下半部，中空的内部，有着数十个巨大的书架，它们长短不一，错落有致，有的从地面延伸至顶，有的则是从上空悬下止于半空，抬头望去，巨大的书架仿佛是从沙漏上方流下的沙柱，每个书架四周都有机械式的升降梯，以便学生查阅书籍。 相传当年建立图书馆的设计师这样形容沙漏图书馆：当你乘梯而上寻找书籍时，就像沙漏的沙粒倒着流动，时间在逆转，所以你能回到过去，去学习先驱者的智慧；当你从先驱者那里得到了智慧，乘梯而下时，时间回到正向，意味着你在迈向未来。 沙漏的上半部分则简单了许多，螺旋状的书架沿着墙壁旋转攀升，围绕在螺旋书架中心的是一个圆形平台，顶部是巨大的透明穹顶，这里光线极好，站在平台处抬头，可以看到天空，学院重要的学术讲座以及学生的毕业演示都在这里进行。 上下两个部分的连接处，是德城唯一的智能计算机——全知，一个超级计算机诞生的智能ai，她觉醒了人类的意识和思维，自从人类禁止使用一切网络和电脑技术后，全知便成为了沙漏图书馆的馆长，在这里发挥她的作用。 和雷蒙预想的一样，整个图书馆都没有关于奥术和异界人的书籍资料，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去找全知帮忙，但自己今年的全知机会早在就用完了，雷蒙没有办法只能找学院的黑商们购买机会。 “现在这行情也太贵了，这个价格顶之前三次的总价了” “没办法，接近年底的时候需求量最大，价格也是水涨船高” 雷蒙向售卖全知机会的同学吐槽着昂贵的价格，极不情愿的掏出钱完成了交易。 交钱之后，一个低年级的学生带着雷蒙到了全知屋，用自己的指纹激活了门，便迅速离开。 雷门走进屋内后，门随即关闭，屋内是一片纯白色的空间，一望无尽。 空灵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社会学科三年级的贝利·索伊斯，有什么学术问题需要我解答？” 随着声音的靠近，一名端庄的幽灵女性，缓慢飘到雷蒙身前，还没等雷蒙开口，全知又继续说道。 “你的身高可不像一个三年级的学生，又是你...雷蒙·塔里...说吧，这次又想了解什么？” 盗用身份使用全知，明面上是禁止的，但为了学术研究，学院私底下又是默许学生这么干的。 雷蒙是常客，也没走啥过场，直接开问：“我想了解奥术石，还有异界人。” “图书馆内没有这些资料。” “我知道没有这些资料，但你活了七百多年，肯定知道些什么，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好。” “对不起，作为学院图书馆的馆长，我有义务保护好学生不被过度的好奇心驱使。” 见全知不接招，雷蒙开始使用老方法，既然不能正面回答，那就逆向推问。 “行，那我想知道，人类可以凭肉体观测到微观粒子的波性质吗？比如感知到可见光以外的波。” “据我所知，不能，但已知的很多动物都可以感知到低频的红外波，比如蛇，可以看到猎物身体热辐射发出的红外波，人类也借用这个原理发明了热成像仪，才得以捕捉可见光以外的光波。” “那在你所知道的所有生物中，有没有可以感知所有频率波的生物？” “我的认知中，只有异界....” 全知察觉自己被套路了，愣了一会，又继续说道：“雷蒙·塔里，你不能每次遇到问题禁区就用这种方式来套路我，你这是在利用我的程序bug。”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异界人和人类到底有什么区别？” 知道雷蒙对奥术有一定了解后，全知也不再藏着掖着，向雷蒙讲述了一些关于奥术和异界人的事情。 在全知的讲述中，异界人其实和人类无异，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可以和奥术石发生共鸣从而使用奥术，人类却不行，为此人类花费了大量精力去研究奥术石，但最终无果。 “有没有可能人类也可以使用奥术？”雷蒙还是不相信自己是异界人。 “没有可能，世界融合不久后，我就着手于奥术石的研究，想要让它为人类所用，但持续了两个世纪都没能实现，我唯一能判断的是，奥术石绝不是自然产物，它像是宇宙的创造者给异界人单独打开的作弊通道。” “那异界人和人类结合繁衍的后代可以使用奥术吗？”雷蒙继续追问。 全知对雷蒙的过度反应起了疑心。 “雷蒙·塔里，你是不是和奥术石产生了共鸣？” “...” 见雷蒙沉默不语，全知补充说道：“我的认知中，生命高于其它一切，如果我公布你的身份，会让你失去生命，所以我不会那么做。” “我真的是异界人吗？” “那不重要了，奥术不是什么妖法，好好使用它吧。” “这对于我很重要！” “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你的秘密一旦公之于众，便会引发灾难。我会清除今天所有的记忆，出去吧，你的全知时间到了。” 说完，全知就消失了。 “等等！别走！” 虽然在全知模棱两可的回答中，雷蒙已经有了确切的判断，但这让他更想要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世，他能确定一点，自己的母亲不是异界人，想要弄明白只有找到失踪的父亲，所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完成空间传送器的实验。 “奥术不是妖法...” 雷蒙心中默念着全知刚才的话，决定不再犹豫，他要利用奥术来完成实验，造出空间传送器。放下思想负担的雷蒙回到了实验室，开始实施实验的最后一个环节，准备制造空间传送器的能量装置。 依照事先计算的结果和手绘的图纸，能量装置正在一点点成型，他在脑海中预想着，实验当天可能会发生的各种情况，如果奥术失控怎么办？被发现了怎么办？全知告诫过自己要隐藏好这个秘密。 为了测试奥术能否支撑自己的实验想法，雷蒙打算拿出背包里的石头，先试一试。 手伸进背包摸到奥术石的一瞬间，电磁波声纳的增强让雷蒙察觉到实验室外的走廊有动静，他立刻松开石头拉上背包的拉链，转身看向实验室的窗子，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谁？谁在那？”他冲着实验室外吼到。 没有人答应，雷蒙便抱紧书包，让能力继续加强，确定了有物体在窗沿下。 “别躲了，我看到你了！科顿教授？是你吗？”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窗子靠近。 “嗒哒～！” “啊！”突然跳起的尼尔森把雷蒙吓了个踉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尼尔森见状也是捧腹大笑起来。 “你他妈有病吧？”雷蒙大骂道。 “哈哈哈哈哈，我看你一个人做实验无聊，帮你找点乐子而已，超能力小子。” 雷蒙心里一惊，难到尼尔森知道了？ “嗯？吓傻了？跟你说话呢，怎么发现我的？蜘蛛感应？还是脑后长眼？” 原来是虚惊一场，差点被尼尔森乱取绰号的恶习给诈胡到。 “闻到你身上的狐臭了。”雷蒙拍了拍裤子，起身说道。 “得了得了，我又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就路过，顺带看看你的进度如何”，尼尔森说着话，从窗子外翻进了实验室，“我很担心到时候我没有竞争对手，轻松的通过实验结果考察，那就太没意思了。” “你放心，我会给你留下一个痛苦铭心的结果，不会让你失望的。” “很好很好，斗志昂扬，就是不知道时间够不够你用？要不要我去帮你争取点？” 尼尔森调侃着，作势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后说道：“哦，对了，小雷雷有妈妈的帮助，不需要我，走了，拜拜了你～” 雷蒙懒得搭理尼尔森的尖酸话语，等他出了门，便转身继续自己的实验。 “你在拿什么东西？” 尼尔森杀了个回马枪。 “从刚才，你就一直在捣鼓包里的东西，很重要吗？吓倒在地上都要抱着它。” “大哥，我求你别再吓我了，我实验的每个步骤都在报告里写着，你要偷学可以去翻报告，别在这里一惊一乍的。” “会爆炸的破实验谁稀罕学啊，我只是好奇，你在藏什么？” 雷蒙从书包里掏出塔里夫人准备的盒饭：“这么想知道？来，坐过来，爸爸喂你。” “神经病～”尼尔森小声骂道，给了个白眼便走开了。 章节目录 第七章爆七炸 经过尼尔森这么一折腾，雷蒙一直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站在电车上，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环顾四周后，不放心的他，把原本背在身后的包，反过来跨在了胸前。 在实验室差点就暴露了自己可以使用奥术的秘密，雷蒙决定之后要更加隐秘的进行计划，他打算等到夜里，到郊区测试奥术的能力。 夜里，雷蒙偷溜出了家门，带着白天在实验室组装好的装置出发了。 搭乘夜间电车穿越了大半个德城，又步行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片废弃的工厂区域。 残破的建筑中有一个硕大的仓库，这里是德城的最西边，再往外走就会被等离子护罩挡住去路，护罩外是中立地带，再远一点便是充满沙尘风暴的荒沙地。 原本这片区域是德城与钢铁城进行贸易的重要中转区，但因为战争爆发，贸易中断，仓库也就被荒废了。雷蒙小时候，父亲到这里做贸易生意时，经常带着他，所以周围的环境对雷蒙而言并不陌生，他很快便在仓库内找到一处适合自己测试的空地。 使用电磁波声纳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雷蒙开始准备测试。 他拿出一个长条状的金属圆柱体，那是元素提纯器，能够对单元素提纯，雷蒙已经提前将准备好的核聚变材料氘气，灌入了提纯器内，启动提纯器除去杂质后，雷蒙将纯净氘元素注入能量装置的透明容器中。 人类所掌控的核聚变技术，是在托卡马克装置内，用极高温使电离原子获得动能，突破斥力完成聚变，之所以没能达成可控，是因为无法精确获得原子的位置，只能保持整个容器处于高温状态，其次还需要整个装置一直处于超导状态，通过电磁力托起超高温的聚变反应堆，防止装置被溶化。 但有了奥术，这些难题都能被一一解决。 雷蒙在脑海中预演了很多次测试计划，先用奥术对原子的能量波进行探测，从而确定原子在容器中的大体位置，再控制能量去冲撞原子核，让它们具备突破原子核斥力的动能，进而实现核聚变反应，唯一的难点是原子核实在是太小了，不能保证每次冲撞都能使两个原子核相遇，好在氘原子够密集，只需要不断的冲撞，也有极大的概率让原子核聚合。 如果和雷蒙预想的一样，那么在聚变发生后，容器中会出现一个不断燃烧的小太阳，为了避免高温熔化容器，他还需要用奥术生成一个能量罩来托起小太阳，避免反应堆直接接触容器，这样一个利用奥术的冷控核聚变装置就实现了。 理论上有了奥术的加持，整个过程是安全的，但如果能量罩没能托住小太阳，核聚变突破容器后就会变得不可控，所以雷蒙也知道，自己要么做出可控核聚变，要么做出一个不带放射性辐射的小氢弹。 测试开始，跟随着自己心中预想的计划，很快便让容器里的氘原子核开始了聚变。 容器内，一个个光点像烟花一样闪烁着，几秒后便组成了一个光球，并且还在不断变大，照亮了整个仓库，雷蒙随即制造出能量罩去拖起它，看着小太阳包裹在蓝色的罩子内，他知道成功了。 能量罩的强度比预想中的好太多了，核聚变产生的高温能量被奥术进一步加强了能量罩。 没一会，能量装置上的指示灯由红变绿，说明核聚变的效能达到了空间传送的需求，雷蒙便停止用能量冲击原子，此时的容器内的聚变反应已经停止了，但刚刚产生的能量还在内部，雷蒙需要保持能量罩数分钟，来让这些能量平稳的燃烧殆尽。 正在看着时间的雷蒙，被仓库外传来的声音惊吓到。 “这玩意肯定值不少钱！” 左侧门外的黑夜中，走进五个人，他们被小太阳发出的光吸引了过来。 由于周围几乎没有通电的设备，让电磁波声纳的效果大打折扣，所以雷蒙才没有发现这些人。 从他们的装束，以及随身携带的武器判断，正是治安官所说的，那几个逃进城里的阿德萨人。 “小伙子，把造太阳的机器给我们。” “好！我给你们，但先等它关了，几分钟就好了！” 眼下让雷蒙更担心装置里的核聚变不受控爆炸，他只能先稳住五人。 “别跟阿德萨人耍滑头，我们劫火车的时候，你还没脱纸尿裤。” 说着五人便一起靠了过来。 “真的没骗你们，这机器很危险，不关掉会爆炸的。” “那你他娘的关掉不就好了！少在这唬我们呢？” “我关不了它，得等它自己关掉...” 雷蒙本想用奥术对抗阿德萨人，但现在需要控制核聚变能量平稳消散，所以没有办法阻挡敌人靠近，他只希望时间走快一点。 “他妈的～！少和他啰嗦了。” 看雷蒙站在原地不动，其中一人掏出了枪，指着雷蒙骂道 “别！你们听我说..” 砰～ 还没等雷蒙说完话，子弹就已经飞出了枪口。 本能反应让雷蒙使用奥术弹开了子弹，但控制聚变的能量罩消失了，容器接触到小太阳的瞬间就被溶开了，底部的洞口在慢慢变大，小太阳也在一点点向下滑落。 雷蒙急忙重新生成能量罩托起它，但还没完全托住，阿德萨人的枪声又打断了他，他只得继续应对飞向自己的子弹。 容器底部已经被熔化出了一个大洞，小太阳的已经露出了大半个屁股，一旦整个核心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它就成了小型氢弹。 千钧一发之际，几束蓝光划过仓库。 两名阿德萨人的胸口被射穿，另外三人看到同伴倒地，便停下了对雷蒙的攻击，端着枪四处寻找阴影中的敌人。 雷蒙借机，立刻用能量罩重新包裹即将要掉落的小太阳，容器已经被溶掉了大半，如果再慢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是谁！出来！” 剩余的三名阿德萨人背靠背，绕着圈环顾着四周。 突然一束比之前更刺眼的蓝光从暗处飞来，直接射向三人。 嘣～ 伴随爆炸声，两人被炸成了泥，当场殒命，只留下两双露出半截骨头的腿立在原地，空中则飘起了血红色的毛毛雨。 另一个活下来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打着滚在地上痛苦尖叫，他的一条腿也没了。 “啊～！老子要杀了你！” 他端着枪，半坐在地上，对着阴影处疯狂扫射，这阵乱射终于让他看到了黑夜中闪躲的人影。 只见那人影一个华丽的翻滚躲闪开飞梭的子弹，一个漂亮的起身后，对着阿德萨人又发出了一束死亡的蓝光。 biu～ 一记漂亮的爆头，阿德萨人的脑袋炸开了，留下一具脖口向上喷着血的无头身躯向后倒去。 但在躯体倒下的过程中，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并没有松开，随着手臂摊开，枪口朝着雷蒙的方向划去。 “小心！” 阴影中的神秘人对雷蒙吼叫到。 眼看即将中弹，神秘人赶紧挥手，制造一道蓝色的半透明光墙挡在雷蒙身旁。 光墙挡下了飞向雷蒙的子弹，却没有挡住飞向小太阳的那一颗。 随着子弹击散能量罩，小太阳终于不受约束，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boom～ 深夜中，德里安纳的居民们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 爆炸的强光把黑夜照得如白昼，人们纷纷跑到街道上，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见远处，一个蘑菇云正在缓缓升起。 “是核弹！” 人群中，一个吼叫声打破了街道的宁静。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慌忙的跑着，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喊声，充满了城市的各个地方。 章节目录 第八章攻进攻阿德萨 德里安纳城的议会办公大楼内，工作人员都像热锅上的蚂蚁。 数十名接线员不停的接听电话，并记录着最新的情况，写好后便立刻递向身边的同事，接到资料的同事开足马力冲向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的门，工作人员放慢脚步，将资料交给坐在后排的人，便安静的离开，昏暗的会议室内只有前方的屏幕发出的亮光，坐在会议桌旁的议员们看着屏幕，听着各项情报。 “本次袭击在城市东侧的无人区，各家医院也没有接收到相关的伤者，暂不确定伤亡情况。” “尚不确定袭击发动方，也不清楚袭击目的是什么。” “根据检测，没有致命核辐射的迹象，初步判断是聚变产生的爆炸” “已经通过全城广播告知民众没有辐射危害，但民众的恐慌情绪仍然没有消减” “多处街区已经出现打砸事件，治安厅的所有治安官都出动了，但人手依然不足。” “有大量民众聚集在城西出口，圣卡多城的电报表示，未清楚袭击情况，暂不接收德城难民。” 各个部门代表描述完毕当前全城的情况，整个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片刻后，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率先发话：“无人区爆炸，没有辐射，看起来更像是在警告我们，不管敌人是谁，都极有可能发动二次袭击，我建议全城进入戒备状态，组织民众进入防空设施。” 治安厅的厅长当即反驳军队提出的方案：“现在民众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极度恐慌，况且我们治安厅现在人手严重不足，宣布进入戒备状态只会让情况更糟。” “你忘了六年前的**吗？那可比现在糟多了，那种情况切尔·塔里都能稳住民心，这次更没问题。” 塔里夫人听闻，立马回复，”六年前是利益冲突，这次是民众对战争的恐惧，不能简单的类比，我同意治安厅的观点，戒备只会造成更大的恐慌。” “对，我也赞同治安厅的看法，即便民众愿意配合，以当前的物资储备，很快便会造成第二次混乱。” 桌上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大家都反对全城戒备的方案。 将军毫不退让，一人舌战群雄：“妇人之仁！不上点强制措施，怎么能管好他们。” “管理城市不是你出兵打仗，没那么简单。” “一小个炸弹就吓得要跑，还不是你们惯出来的坏毛病。” 桌上的议员们争论不休，身后的工作人员也在交头接耳，整个会议室乱作一锅粥。 “好了，听我说。” 一直保持沉默的议会主席沃尔特终于发话了，一句话便让现场恢复了平静，所有人都望向他，等待着最新的指令。 “温斯顿将军。” “在！主席先生！” “阿德萨人偷跑进来的信息可靠吗？” “可靠，身份都掌握了，是阿德萨的逃犯，逃到了德里安纳。” “塔里夫人。” “你说，沃尔特。” “我的秘书给你草拟了一份对民众的发言稿，你修改一下，然后向全城广播。” “好的。” 沃尔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坐在后方的秘书见状，仓皇的收拾着本子和笔，立即跟了上去。 沃尔特慢步走到将军的身后，一只手搭在将军的肩膀上，说道，”民众害怕未知的危机，那就告诉他们危机在哪。准备军队，进攻阿德萨。” “明白！主席！” “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走到门边的沃尔特问着屋内的众人，见没有一人发话，便推门离开了。 微风吹过郊区的田野，成片的稻穗发出飒飒的响声，田野旁的车道中央，昏迷的雷蒙渐渐恢复了意识，缓缓睁开眼，一只流浪狗正在舔舐着自己的手掌，雷蒙抬手赶走了狗，踉跄的爬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 身前笔直的车道尽头，是城市的光亮，转身看向车道的另一头时，雷蒙的瞳孔放大，倒吸着一口凉气。焦黑的路面仿佛通往地狱，道路两旁的田野被死亡的镰刀收割得干干净净，十余公里外，地狱的中央，一个巨大的蘑菇云正在黑夜中生长。 雷蒙现在只想赶快回到城里，他想知道这次爆炸有没有伤亡，至于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他心中大抵有了答案，应该是那个神秘人救了自己的命。 走路赶了一夜终于到了城区，此时天微亮，远处的蘑菇云在逐渐消散。 穿过被打砸的街道，望着周围破败的景象，雷蒙不由担心起来，加快了脚步朝着家的方向小跑，嘴上祈祷着：“可千万别死人啊！” 看到家所在的街区依旧干净整洁，雷蒙才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进入家门，确认了塔里夫人没在，便冲向厨房，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缓过劲后，他打开客厅的电视，看着新闻的报道，想要了解这次爆炸的影响。 雷蒙切换着频道，全是关于军事的报道，爆炸的消息一点都没有，索性关掉了电视。 正纳闷时，塔里夫人回来了。 还没等母亲关上门，雷蒙就焦急的问着。 “妈，爆炸的事，死人了吗？” 见到雷蒙，塔里夫人脸色一沉：“你先给我解释下，昨晚你去了哪里。” “....我这么大个人，出去过个夜很正常。” “那你也得跟我说一下啊，我昨晚急得快把房门敲烂了，最后撞进去一看，你人没在。” “我去朋友家玩了，原本是要回家的，所以就没告诉你，后来玩得太累，就在他家里睡着了。” “哪个朋友？平日都没见你和谁有来往。” “...杰西...就是博物馆那个杰西..” 情况紧急，再加上雷蒙确实没啥朋友，为了圆谎，只得说出一个能够让塔里夫人相信的名字。 “好啊，你小子是翅膀硬了，敢干这种事，我都没见过别人姑娘，你就...”塔里夫人越说越火，直接上手开打。 雷蒙躲闪着跑到一旁，说道：“没干那种事！就正常朋友而已。” 塔里夫人生着闷气，抱着双手坐到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 “行了，妈，别气了，你就跟我说说爆炸的事吧，有没有伤亡？” 塔里夫人撇了一眼雷蒙：“没有！你老妈倒是要被你气死了。” 雷蒙这才松一口气，继续问到：“那议会厅有没有说爆炸的原因？” “你不知道吗？我在电台说了一晚上，口水都说干了，军队今早就去了阿德萨。” “议会厅认为是阿德萨干的？”雷蒙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从爆炸区域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有人前去调查，为何议会厅能如此快速的下决定是阿德萨人干的？ “议会厅找到证据了？还是阿德萨承认了？” 听到证据二字，塔里夫人愣了一下后说：“证据肯定有，这些都是机密，你别问了，我去补瞌睡了。” 雷蒙心想这结果也不差，要不是那几个阿德萨的土匪，爆炸也不会发生，但他未曾考虑到，德里安纳的军队将会以何种方式摧毁阿德萨，又会有多少阿德萨平民要为这次爆炸丢掉性命。 走了一整夜的路，放松下来的雷蒙双腿酸痛，瞟了眼时间，打算休息一会再去学院。 回到房间的雷蒙脱下衣服，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赶紧摸了摸裤子的包，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石头呢？！” 章节目录 第九章顿科顿的帮助 议会厅主席办公室外，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魁梧男人站在门外，他高大的身躯让路过的工作人员无法忽视，但人们又被男人强大的气场所威慑，不敢将目光过多聚焦于他。 秘书打开门，对男人说道：“进来吧。” 进屋后，男人径直走向沃尔特，从西装上衣的内包中，拿出一沓照片放在了沃尔特宽大的主席办公桌上。 “这是现场的照片。” 沃尔特拿起照片，那是爆炸后留下的大坑，翻看一遍后，便把照片丢回了桌面。 “除了照片，有其他发现吗？” 男人没有说话，撇了一眼屋内的秘书。 沃尔特一个手势，把秘书支出了屋内。 秘书关上门后，男人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石头，正是雷蒙遗落在爆炸现场的那块奥术石。 “在离爆炸点十多公里的路边发现的。”男人说道。 沃尔特看到奥术石，眉头一皱：“想办法找到人。” 男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等他走到门口时，沃尔特又补充说道：“做干净一点。” 丢了奥术石的雷蒙坐在床上思考，他想要再去找博物馆的杰西借一颗，但转念一想，昨晚引发了如此大的爆炸，自己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实验真的如学院判断的，危险性太大了，他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 叮铃铃～ 屋外传来的电话声打断了思考，雷蒙跑到客厅接起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塔里家。” “雷蒙？”电话那头是科顿教授的声音，“你赶紧来学院。” “什么事？教授，是关于实验的吗？” “你先到学院再说，快点。” 还没说清楚是什么事，科顿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雷蒙来到学院，推开实验室的门，科顿早已在里面等候着。 看到雷蒙，科顿立刻上前，朝着门外探头查看，随后关上门反锁，又示意雷蒙将百叶窗合上。 雷蒙疑惑的问道：“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我问你，你从仪器科借走的提纯器呢？还有你申请的氘气呢？” “...就放在这里吧，等我找找看。” “别找了，我找遍了都没找到，你告诉我，昨晚的爆炸跟你有没有关系？” “昨晚爆炸不是阿德萨人干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雷蒙强装镇定，压制正在剧烈跳动的心。 科顿焦急的说着：“早上，议会临时成立了调查小组，我作为学院派去的调查员跟着一起到了爆炸现场，在那里检测到了少量氘元素，整个德城，只有学院有氘气，调查小组回来一比对，全学院就你申请过！” “电解重水也能制备氘气，不能仅凭这一点就认为是我啊！”雷蒙继续狡辩着。 “我也愿意相信不是你，但学院已经调查到你这了，所有线索都对得上，他们可以让治安厅直接带走你，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了，你要跟我说实话！” “...你能怎么帮我，让我直接逃走吗？我一个人又能逃到哪去...” “真是你干的？！”这是科顿最担心的结果。 雷蒙沉默着点了点头，如果真按科顿所说的线索调查下来，自己没办法圆谎。 “我都跟你说了可控核聚变不可能！你非要...这么大的爆炸你一点事没有？”科顿觉的这不符合常理。 “我做到了。”雷蒙回答到 “你做到什么了？可控核聚变吗？那昨晚的爆炸怎么回事？是你庆祝成功时放的烟花吗？” “我真的做到了，而且非常安全和稳定，爆炸完全是个意外，要不是....这事很复杂，我说不清楚。” “好了好了，没时间跟你争了。” 科顿继续说道：“学院和议会的调查人员一会就到，我已经提前跟他们说了，你申请的氘气是用于实验的。”科顿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手提包中拿出一个新的提纯器，“他们要查证你的实验，这个提纯器，你拿着，等下交给他们，问到氘气，你就说你用掉了。” “那教授你直接再弄点氘气给我不就好了，或者你帮我弄些重水来，我马上制一点。” 啪！ 科顿拿着手提包砸了雷蒙一下。 “氘气申请记录全学院就你一人，我上哪去给你弄？电解重水制的氘气，浓度跟学院的不一样，调查人员随便测一测就知道，那不等于告诉他们你在撒谎了，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说你用掉了。” “行吧...谢谢你，教授，这样帮我...”闯下这么大的祸，科顿还愿意帮助自己隐瞒，雷蒙既感动又愧疚。 “我可不是在帮你！因为你，一个城邦要从世界上消失，惹这么大的祸，我可不敢帮你！”科顿带着怒气，向雷蒙说着。 听到科顿这么说，雷蒙内心的愧疚感更强烈了，他把提纯器递回到科顿手中。 科顿见状问道：“你干嘛？” 雷蒙低着头说着：“你说得对，是我引起的战争，等下调查人员来，我会和他们说实话的，这样阿德萨就不会被消灭了。” “想当英雄？别逞强了，刚才是我的话严重了，你成天就知道实验，对外面的世界不了解，议会早就盯上了阿德萨，进攻他们是迟早的事，你只是提前了时间，即便说出真相，什么也改变不了，该打的仗还是要打。” 看着雷蒙依然低头不语，科顿继续说道：“这事你是有一定的责任，但事已至此，你也阻止不了，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帮我渡过这关。” “帮你？明明是你在帮我。”雷蒙不解。 “如果学院知道是你做的，咱们物理科就要被取消了。” 科顿神色变得暗淡，看着实验室墙壁上物理科学家们的照片，悲伤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一声叹息后，他继续说道：“相对论归纳了宇宙的法则，但近千年过去了，我们还是没能走向星辰大海，反而在一次次战争中倒退，融合纪元开启后，情况变得更糟，人们开始恐惧核能，恐惧人工智能，痛骂着是物理学摧毁了地球，再加上生物学的突飞猛进，军队、医疗各个方面都有了新的应用，学院也开始忽略前沿的物理学理论，认为当前的物理学理论应用就足够人类使用了。” 科顿一边说，一边走向墙边，走到罗伯特·奥本海默的照片下看了一眼，他转头望向雷蒙，继续说道：“所以我没有在帮你，我只是在帮我自己，我不希望物理科被学院取消，我相信所有的科技发展都是好的，会变坏的是人，不是科技。” 教授这番话触动了同样深爱物理学的雷蒙，他重新拿回提纯器，对着教授说道：“我去把门和窗帘都打开，关得死死的，调查员只会更加怀疑我。” 章节目录 第章十章认罪 学院和议会组成的调查小组来到实验室，虽然十余人不足以站满屋内，但雷蒙多年从未遇到实验室如此热闹的景象。 调查小组的成员们先是绕着实验室走了一圈，成员中有几名学院的教授，正在给来自议会的调查员介绍着各种实验器具的用途，以及学院对实验室的管理办法。 参观完毕后，所有调查成员围站成一圈，把雷蒙包在正中，科顿作为嫌疑人的导师，被学院从调查组的名单中除去了，他只能站在一边，旁听调查过程，整个氛围看上去像是在审判，而不是调查。 一名成员翻看着雷蒙的实验日志。 “雷蒙·塔里，两天前，也就是4月27日下午，你在学院仪器室领用了一个元素提纯器和半管氘气，请你把领用的设备和材料拿给调查组看一看。” 雷蒙将科顿提前交给自己的提纯器拿了出来。 “氘气被我做实验用完了。”雷门说道。 调查组里，一个学院的教授紧接着问到：“你用来干嘛了？这么快就用完了？” “我的实验日志上有详细的说明，教授们可以翻看一下。”在调查组来之前，雷蒙和科顿就已经将所有资料都备好了。 “我看到了，但日志上只有使用量的数据，没有说明具体是怎么使用的，这么大的量，一天时间就用完了，还是请你解释一下。” 由于时间太紧，没办法在做假资料时把氘气的详细使用过程给编写完整，雷蒙和科顿都清楚，这是整个谎言中，最大的漏洞。 雷蒙本来计划用实验失败的借口来搪塞，但科顿提醒了他，氘核聚变可不是化学反应，没有完成聚变的话，氘元素是不会发生变化的，按照学院规定，实验过程中未发生改变的材料是必须要保留的，如果说实验失败，那调查小组肯定会继续追问氘气的下落，所以只能说成功了。 至于聚变成功后产生的氦元素和中子，氦元素很好搞定，中子则是会附着在聚变后的装置内壁，调查小组想要探测到中子，必须借助专业的仪器，那么就有足够的时间，让雷蒙和科顿去准备，将整个谎言闭环。 雷蒙按照和科顿对好的剧本，回答调查小组：“我设计的空间传送器是通过短暂的扭曲空间来制造一个临时的小虫洞实现的，扭曲空间的能量需要消耗这么多。” 来自议会的调查人员听得一头雾水，但对空间传送和虫洞这两个词，倒是蛮感兴趣的，其中一人就忍不住好奇心问道雷蒙，”你说的那个什么扭曲传送的实验成功了？” “没有，只是产生能量的这一步骤成功了。”雷蒙回答到。 另一个猎奇心满满的议会调查人员指着一旁的仪器问到：“这个，就是你说的传送器吗？” 雷蒙望向自己的杰作点了点头，然后众人就围了上去，仔细观察仪器。传送器的外观很简单，是一个立起来的圆环，环上每隔一段便捆着一圈金属线，看上去像一个电磁线圈。 众人看着传送器，但审问还没有结束，刚才问话的教授又开口了：“你说的能量是通过聚变产生的吧？那你岂不是完成了可控核聚变。” “是的，教授。” 几名调查小组的教授在听到肯定的回答后，都望向了雷蒙，有的在嘲笑，有的在质疑，有的在惊讶。 “了不起嘛，没想到物理科的学生水平如此之高，那把你聚变时的容器给我们。” “容器在聚变时被熔化变形，我就当废品给处理了，我得花点时间才能找回来。” “行吧，那就今晚之前，把它送到学院检测室，如果没有探测到中子，那你就得再跟我们解释解释了。” 一切都完美的按照剧本在走，站在角落的科顿，趁着成员们都在看传送器时，兴奋的朝着雷蒙捏拳挥舞，庆祝二人的胜利。 “等一下。” 生物学科的杜姆教授突然发话，这让二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杜姆教授向来瞧不起科顿以及科顿带领的物理科，尼尔森便是他的得意门生。 他认真的看着实验日志，往前翻了几页，仔细查看后，指着日志说道。 “我看日志中，记录到你组装能量装置只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而且也没用到什么太稀缺的物件，要不你当场给我们展示一下整个可控核聚变的过程，毕竟这也是里程碑式的成就，我还是想看看。” “嗯，对，让我们看看。”其余教授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议会来的调查员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听到有实验可以看，也就都跟着附和到。 这下完蛋了，雷蒙心想，自己没有奥术石，不可控的都弄不出来，还弄个屁的可控核聚变。 他把目光投向了科顿，眼神里写满了求助，希望科顿教授能帮自己说两句。 科顿毫无头绪的回望着雷蒙。 两人一番无效的眼神交流后，科顿突然眼光发亮，想到雷蒙刚才给自己说过，已经做到了可控核聚变，而且非常安全稳定，如果能够当着调查小组还原一次过程，不就全都解决了。 此时科顿把雷蒙求助的眼神，错误的解读成了”过来帮把手，爷要让这几个臭虫看看可控核聚变！” “哦！我来了。”科顿张口便冲到了雷蒙身边。 雷蒙瞪大的双眼和狰狞的表情，都没能阻止科顿满脸自信的冲向自己。 等到科顿走到身旁，雷蒙闭着嘴用喉咙管发出低沉的质问：“大哥你过来干什么！” 科顿也用同样的方式，回答着：“我来帮你组装仪器啊！” “组装个屁啊！我现在弄不了！” “操！你不是说你做到了吗？你玩我呢？这么多人看着，快干活！” 科顿急了，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雷蒙才说弄不了。 但没办法，十多双眼睛看着，两人只能装模作样的开始组装。 雷蒙和科顿尽力放慢组装的速度，两人快把所有零件都擦了一遍，雷蒙咬牙，后悔自己当初没能把装置设置得更复杂一些。 “科顿教授，你两干什么呢？我看你把擦过的东西又拿给你学生再擦一遍，还有你现在擦的这个东西，刚才你两就一人擦过一次了。”调查员说着两人。 “啊，是这样的，这个装置虽然看着简单，但要求的精度特别高，需要反复做确认。” 科顿对着众人狡辩到。 “对对对，毕竟是个大实验，危险性那么高，不能粗心。”雷蒙也跟着附和。 “行吧，但你们还是快点，大伙都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调查小组的成员你来我往的进出着实验室，有的站在门外抽着烟聊天，有的在实验室里打着瞌睡，只有雷蒙和科顿两师徒在煎熬。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调查小组集合一看，两人手中的装置还没装到一半。 “你两让开，我看你们就是在故意拖延大家的时间，我们来装，装完之后要是弄不了核聚变，立刻上报治安厅带走你两！” 杜姆教授发火了，推开两人后，照着雷蒙的手稿，亲自动手组装。 随着装置一点点的完成，两人的心也在一点点变凉。 一刻钟后，完整的能量装置摆在二人身前，身后十双尖锐的目光即将撕去他们最后的伪装。 杜姆教授拿着一管氘气递向二人。 “给你两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承认，那就跟我们调查小组回去，喝着水坐着慢慢聊，如果还要继续演下去，演砸了，那就跟治安厅回去，至于治安官怎么和你们聊，我就管不了了。” 雷蒙看着杜姆手中装着氘气的管子，他心想没必要把科顿教授拖累了。 他心想着自己和科顿教授，马上就要变成学院物理科最后一届学生和老师了，这也算一番成就吧，于是下定决心，抬起头，对调查小组的成员们说到：“是我，是我一个人干的！科顿教授不知情，跟他无关。” 章节目录 第十章一章神迹 “你一个人干的？阿德萨人没有帮助你？或者说是你帮助的阿德萨人。” 雷蒙做好了赴死的决心：“全程都是我一个人，跟科顿教授，阿德萨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科顿在一旁拉着雷蒙，”雷蒙，少说两句，说不定你妈还有办法！” “你是塔里夫人的儿子吧？”来自议会的调查员问道。 “是的，我妈也不知情”雷蒙回答到。 “你就别硬抗了，把阿德萨人给供了，议会看在塔里夫人的份上，没准能轻点判你。” “都说了，没有人帮我，全是我自己做的。” 雷蒙坚定的语气，让调查员放弃了劝说， “先带回去吧，后面再慢慢调查。” 说完，便让两名治安官走了进来。 “等等”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这人交给我。” 来人正是沃尔特主席手下，那名高大魁梧的西装男，议会的调查员认出了他，便示意治安官把人交给西装男。 “慢着！”雷蒙突然大叫到，“你们抓我干嘛！” “...”全场人都懵了。 “你都招了，我们不抓你？抓谁？没见过翻供翻得像你这么快的？”调查员反问到。 “我招什么了？可控核聚变吗？就因为我一个人做出了可控核聚变，你们就要抓我？” “...你还想装？是吗？那你来啊，弄给我们看看。”杜姆教授目露凶光，拽着雷蒙走到了能量装置前，又一把将装着氘气的管子塞给了雷蒙，”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丑今天要怎么谢幕。” “轻点！” 雷蒙怒斥到。 科顿在一旁问道：“你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这情况了，别惹其它事出来。” “教授，你到旁边好好看着就行了。” 雷蒙点着头，向科顿示意没问题，又转身对调查小组的成员们说道， “你们不是想看看我的传送器吗？那就一次性满足你们，顺带提醒一句，把你们的下巴扶好了。” 雷蒙将能量装置与传送器连接上，拿起元素提纯器，把氘气灌了进去，一切的步骤，雷蒙在测试那晚都做过，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继续做着。 身旁的杜姆教授一脸不屑，他在等着雷蒙出丑。 科顿则是满脸着急，想着雷蒙会不会是因为刚才的刺激，导致ptsd症状又犯了。 所有的仪器都准备就绪了，雷蒙启动了机器，科顿看着机器闪烁的红灯，他知道雷蒙是在拖延时间，但眼下的情况，拖延时间也没有任何意义。 科顿走上前，想要拉住还在摆弄机器的雷蒙。 “别动，教授！”连头都没转动一下，雷蒙蹲在原地吼道。 科顿惊了一下，雷蒙是怎么知道自己走过来的？ 片刻安静后，机器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科顿先说话了：“认了吧，雷蒙。” “别说话！马上就好了！” 随着雷蒙的话出口，能量装置的透明容器内，似乎有火星子闪了一下。 “就乖乖听你导师的话，大家没时间陪你演戏了。”杜姆教授坐在一旁看着手表，打着哈欠说到。 “亮了！亮了！” 突然一个调查员指着机器叫着。 科顿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悦，在容器中，他看到了物理界的黎明，看到了长夜后初升的朝阳。 “不可思议～！” “简直是神迹！” 看着容器内的光点逐渐变大，慢慢变成小太阳，几名教授不由的发出感叹。 原本悠哉的杜姆教授此刻正半张着嘴，他不敢相信，雷蒙真的能完成可控核聚变。 神迹还在继续。 当能量装置的绿灯亮起，雷蒙开始了下一个魔术表演。 他按下传送器的按钮，环状传送器上的金属线圈开始慢慢变亮，并伴随啪啪啪的放电声，朝着中心滋着电光，随着光亮越来越强，环内的电光也越来越密集，形成了一张闪电编织的电网。 亮度还在加强，一直加强到没办法睁眼直视时，又迅速的暗了下来，众人睁开眼，传送器的圆环正在冒着白烟，环内的闪电网也消失了。 “成了吗？”议会的调查员期待的问着。 “科顿教授！快！”雷蒙大喊。 科顿明白雷蒙的意思，转着脑袋，在四处搜寻着什么东西。 突然，科顿的眼神定在实验室后侧的墙壁上，众人寻着他的目光望去，就在半空中，漂浮着某样东西，像是一个篮球大小的透明球体。 球体的后方，是墙上挂着的量子力学鼻祖保罗·狄拉克的照片，整张照片被扭曲呈现在透明球体内。 科顿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支笔，朝着球体扔去。 笔接触到球体时，像落入水面一样，掉进了球体中，球体上扭曲的画面也随着笔的落入晃动起来。 哐～ 隔壁实验室传来东西落地的声响。 众人立刻望向靠在门边的治安官，治安官没明白什么意思，眼神中写满了疑惑。 “过去看看啊！” 一名调查员冲他大叫到，他这反应过来，立即跑向隔壁的实验室。 众人安静的听着隔壁治安官的脚步声，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看到了！是刚才的那支笔！” “把它再扔回来！” “扔回来？怎么扔？” “...这个傻逼”一个议会调查员小声的骂到。 “哦～！我知道了！是对着这个...这个玻璃球扔吧？” “对的！对的！”众人一同回应着。 “准备扔了，你们接好咯。”隔壁的治安官吼着。 随即那支笔从球体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后，砸到了刚才骂人的调查员头上。 “操！”被砸的调查员捂着头再次大骂到。 另一位调查员弯腰捡起笔，递给了科顿，科顿看了一眼说：“是刚才那支！” 雷蒙没有改变过姿势，依旧蹲在机器旁，问着：“成功了吗？” “成功了！成功了！你们看到了吧？啊？都看到了吧！” 科顿手舞足蹈的举着笔，兴奋的朝着调查员们大喊。 “这也太酷了吧，原来学院弄的东西这么有意思啊！”来自议会的调查员感叹到。 “对啊！太帅了，我以为这个环是传送门，结果门在那，咦？那个大玻璃弹子呢？” 另一个人指着球体的位置说道，但半空中的球体已经消失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 随着调查小组中一名教授开始拍手，其余众人也跟着鼓起了掌，只有杜姆教授一动不动的张着嘴，呆坐在椅子上。 “太了不起了，一下子就突破了两项足以载入史册的技术。”一名教授一边拍手一边说着。 “确实，太震撼了，原本以为今天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没想到有幸见证了这么伟大的时刻。”另一名教授回应道。 在众人感叹时，雷蒙缓缓站起了身，他朝着门口瞟了一眼，刚才的西装男已经不在了。 科顿一把抱住起身的雷蒙，太过用力，差点把二人弄倒，晃悠了几下才站稳。 雷蒙被死死的抱住，被迫跟着科顿原地蹦哒。 “教授！教授！冷静点！” “我太开心了！” 停下来的科顿，双手抓着雷蒙的肩膀，激动的说着，”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从我俩一起计算，然后在纸上写出结果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天肯定会来的，谢谢你，教授！” 雷蒙的话，直击科顿的心，他望着雷蒙，眼里流出了泪水，再次紧紧的抱住了爱徒。 “说感谢的应该是我。谢谢你，雷蒙！” 调查小组散去，两人收拾完实验室，科顿便开心的回了办公室，准备写实验成果报告。 这次实验的展示，多亏了调查小组，学院和议会两方均有代表出席见证，评审规模不比正规的评审组差，所以科顿想趁热打铁，直接完成实验成果报告。 雷蒙走出学院，昨晚的爆炸赶了一夜的路，紧接着又是应对调查小组，此刻的他已经精疲力竭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了电车，雷蒙在脑海中想起了刚才的西装男。 西装男出现的时候，雷蒙突然恢复了奥术的能力，这才得以完成今天的实验，当能力消失后，西装男也跟着不见了。 “莫非西装男身上带着奥术石？还有昨晚那个神秘人，也会用奥术，他又是谁呢？” 想着想着，雷蒙的眼皮越来越沉，靠在电车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