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管理局》 章节目录 第1章我变成了精灵 昆州市，第二中学。 正在上晚自习的赵小年被隔壁班的柳望舒喊出了教室，他原本是不想去的，但奈何这是一个鲜衣怒马的年纪。 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纵使像他这样的学霸也免不了俗。 “我刚才还被老车训了一顿呢，我看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的好，毕竟快高考了。”他半迁半就在后面跟着，柳望舒手里攥着几个粉笔头在前面走着。 “你拿着几个粉笔头干什么？”来到操场边的小树林后，他忍不住问道。 “小年，你相信灵境吗？”柳望舒兴奋地看着他说道。 “灵境？不信，你喊我出来就是说这个？” 关于灵境，他曾经在书里看到过，那是几十年前钱老给现实世界以外的世界取的名字，不过作为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他是不相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东西的，哪怕是出自钱老这样的权威之口，他也不信。 从小，他就接受了正统科学的教育，也绝对遵守各种法律法规，因为他的哥哥赵长军就在治安局工作。 “我信，我刚才进去过。” “进去过哪里？灵境吗？” “嗯。” “别闹了望舒，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信这些？” “真的小年，我刚才进去过，我变成了一个精灵，在里面待了八个小时。” “呵呵，精灵？呆了八个小时？”他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又打量了她这具亭亭玉立的躯体，实在想象不出精灵是什么样子，甚至有点想笑。 “真的小年，你相信我好吗？” 看着她激动，却又惊讶的表情，他尽管不信，但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刚才，我突然就进去了，像做梦一样，我在里面是一个会远程攻击的精灵。” “远程攻击？你怎么不说你是adc。” “对对对，就和adc差不过。” “望舒啊，快高考了，你还是少玩点游戏吧，我都很久没玩了，等考试结束再……” 嗖—— 砰—— 他话还没说完，就惊住了。 因为柳望舒随手扔出的粉笔头，居然击穿了十米开外碗口粗的树干。 穿了，确实是击穿了，太不可思议了。 他缓步上前查看后，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 嗖—— 柳望舒又扔出一个，居然从先前的那个洞里穿出。 “你现在信了吗？”柳望舒得意地掂了掂手中剩下的粉笔头，说道。 他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嘴巴被惊得不能动弹，只得拼命点头，好似小鸡啄米。 “小年，真的存在灵境，我刚开始还以为是做梦呢，里面就像游戏一样，可以打怪升级……” “赵小年，柳望舒，你们在小树林里干什么呢？”柳望舒还没开始讲述自己的奇遇，就被树林外的声音给呵住了。 那是赵小年的班主任车老师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束刺眼的电筒光。 “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柳望舒急忙小声说道。 “啊？好好好。”他还处于懵逼状态。 车老师打着电筒走近后，大声呵斥道：“赵小年，你是什么回事？刚才才跟你说的，你又忘了？” 他低下了头，没有啃声，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过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柳望舒，你自己不想学就别耽误别人，人家赵小年可是状元的料，你大晚上的拉着他来小树林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是干什么？不要脸。” “车老师，我们真没干什么。”他听不下去了，帮腔了一句。 他不清楚自己和柳望舒到底是什么关系，同学？朋友？牵过手后又算不算是男女朋友了呢？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年纪，他有太多的不明白，但明白一点，自己喜欢她，她也喜欢自己。 “行了，你别说话，回去上自习。”车老师呵了他一句，然后朝着柳望舒说道：“你留下。” 他惴惴不安地向教室走去，在路过柳望舒她们班门口时，他听到里面有同学在议论，说着桌子的腿怎么突然断了之类的话，他停下看了看，也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坐回教室后，他根本没法静下心来自习。他不时朝着窗外张望，生怕柳望舒受了委屈，心里也在盼望着赶快下课，好去让柳望舒好好讲讲灵境的事。 在看到柳望舒用粉笔头击穿树干的那一刻开始，他那唯物主义的信仰开始动摇了。 灵境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可以远程攻击的精灵？像游戏一样，可以打怪升级？ 想着刚才柳望舒说过的这些字眼，他的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曾经玩过的那些游戏的画面。 灵境？游戏？游戏里的角色跑到现实里来了，那还了得，岂不是无敌了？ 他越想越兴奋，有太多疑问，想要等放学去好好和柳望舒探讨一下。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他却又被班主任给留下了。 留下的原因就一个，还是那些让他专心备考之类的老生常谈的话题。 心不在焉地听着车老师教诲了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可以走了。 他背起书包，如脱缰野马一般朝着校门口奔去，因为柳望舒会在那里等他。 “小年。”刚到门口，他就被车里的一个声音喊住了。 那是他哥哥的车，喊他的是坐在副驾的杜媛媛。 杜媛媛是他哥哥的同事，也在治安局工作，同时，也是他哥哥的女朋友。 他哥哥正在接听电话，通过只字片语，他能猜到这通电话是班主任打来的。 自从父母去世以后，长子为父的观念在他这样的家庭被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什么都听哥哥的，甚至有些怕哥哥。 “你在看什么呢小年，上车啊。”见他站在车外张望，杜媛媛说道。 “哦。”他没看到柳望舒的身影，有些失望。 “我和你哥专门来接你放学的，你哥说好几天没看见你了，想你了，来小年，送给你的。”刚钻进车，杜媛媛就拿出一个盒子给他。 这是一双钩子鞋，他心心念念好久了。他不是一个爱攀比的孩子，但有了心仪的女生后，也不自觉地开始注重起仪表来了，爱美和男欢女爱一样，都是人的天性。 章节目录 第2章像游戏一样 他哥哥还在跟车老师打电话，他捧着鞋子还在朝窗外张望。 “你在找什么呢小年？”杜媛媛问道。 “没什么。” “还能找什么？找他那个小女朋友啊，看到我就躲起来了，我刚才还看到她站在那边呢。”他哥哥挂了电话后训斥道。 “哟，小年谈恋爱了？” “什么小女朋友，你别听我哥瞎说。” “瞎说？你们班主任都打电话来了，不是女朋友你跟着人家去钻小树林干什么？” “呵呵，小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文武双全的男同学嘛。” 杜媛媛说着笑出了声。 “小年啊，哥也是过来人，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必须一门心思扑在备考上，别的那些，等高考完了再去想不行吗？哥还等着你吃你的状元宴呢，你跟着那个小狐狸精瞎混什么呢？” “哥，什么小狐狸精的，难听死了。” “难听？我也觉得难听啊，但这可是你们班主任说的。”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啊，来小年，试试，看看合适吗？”杜媛媛指着他手中的鞋子打着圆场。 他生着闷气，呆坐在后座。 “怎么了小年，不喜欢吗？”见他没有动静，杜媛媛问道。 “别管他，他就这样，说几句都说不得，一点轻重缓急都不懂，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跟人家去钻小树林，真是的。” 这时，赵长军的电话响了，是王博打来的。 “王队，怎么了？” “什么？又有人蒸发了？” “我在二中门口，正接我弟弟呢。” “对，媛媛和我在一起。” “好好好，我们现在过来。” 挂了电话，赵长军对杜媛媛说道：“王队打来的，说又有人蒸发了，还是跟挖掘机有关。” “又是挖掘机？难道这挖掘机都变成禁忌词汇了？一谈论就蒸发？” “王队让我现在过去。” “那个……小年啊，实在对不住了，我和你哥本来是要接你去吃点东西的，可现在……你看……”杜媛媛转过头，歉意十足地朝他说道。 “没事，你们去忙吧，我自己回去。”他尽管刚才听得一愣一愣的，但还真希望他们赶紧走。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们一走，他又可以去找那个小狐狸精了。” “哥，不许你这么说她。”他回呛了一句，拉开车门就跳下了车，连那双钩子鞋都忘了拿。 “别顾着玩，好好备考。”赵长军朝着他吼了一嗓子，然后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蒸发？谈论挖掘机就会蒸发？真的假的？哥哥和媛媛姐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特别调查科？有什么特别的呢？ 他以前看到过哥哥的工作证，上面写的工作单位是昆州市治安局特别调查科，他哥哥口中的王队他见过几次，还一起吃过饭，那是他哥哥的队长，不止一次，他都听哥哥称赞说那是一位好大哥，每次见面，他也都会亲切地喊上一声王叔。 难道哥哥他们这个特别调查科就是调查灵境的？ 他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小年。” 就在他咀嚼着先前哥哥和杜媛媛的寥寥几句的时候，柳望舒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你嫂子长得真漂亮。” “什么嫂子，我哥的女朋友，不过快了，听我哥说明年就和她结婚了，走走走，走远一点，免得又被老车撞见。” 在学校后巷，他们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这个点儿这里鲜有人迹，算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快，跟我讲讲灵境的事。”刚坐下，他急迫不及待地打探。 “就那样，我突然就进去，变成了一个精灵。”柳望舒没有了之前的兴奋劲，随口说着，并拾起地上的小石子练起了“弹指神功”。 只见石子从她的指尖射出，好像子弹一般，打在墙上砰砰作响。 “突然就进去了？” “嗯，里面的老玩家警告过我，说在外面千万别摆弄里面学到的技能。”说着，她又弹出一粒石子。 “玩家？” “嗯，里面就跟游戏一样。” “跟游戏一样？哇喔，真有意思，里面人多吗？哦不是，玩家多吗？” “不多，没几个，反正他们告诉我，出来后别显摆，不然会被管理局的人抓去的。”她边说，边弹射着石子，一直没停过。 “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有草地，有森林，有河……” 在他一问，她一答的沉闷气氛中，他勉强了解到了她经历的奇遇。 柳望舒去的那个地方叫做巨兽森林，那是一个无限逼近真实世界的环境，里面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一虫一鸟，都和现实里的无异，不同的是里面的玩家和怪物。 柳望舒说，她突然去到的地方是一片草原，那里像是游戏里的大本营，每个玩家的装扮都和游戏里的角色类似，除了她这样的精灵外，还有法师，武者，和箭士，能进入灵境的人，被称为灵者。 关于这些职业的名称和灵者的叫法，她也是听别的玩家说起的。 “还有法师？武者和箭士？真的跟游戏一样？” “差不多吧，就跟游戏一样，只不过看到的是自己的第一视角。”柳望舒说着，依旧在弹射着指间的石子。 “望舒，你小心点，别被人看到了，你不是说不能显摆的吗？” 砰—— 柳望舒将石子射向了头顶上的路灯，一瞬间，整条巷子都暗了下来。 “这样不就看不到了……你总算是会关心一下我了。” “你怎么了望舒？” “没什么。” 他接着打听，她接着弹射石子。 “你在里面长什么样？” “能长什么样，就精灵那样呗，我在河里的倒影里看到过自己的样子，和游戏里的差不多，矮矮的，耳朵尖尖的，眼睛大大的。” “别的那些玩家呢？” “也差不多，武者就是武者的样子，法师就是法师的样子，箭士就背着一把弓箭，和游戏里差不多。” “和游戏差不过多？有血条和蓝条吗？” “有，别人不知道，但我有。” “你还有血条和蓝条？哈哈，真有意思，别人能看见吗？”他越听越起劲。 “不知道，估计是看不见。” “有名字吗？” “有，每个玩家进去都要填写名字。” “填写名字？在哪儿填写？” “在屏幕啊。” “屏幕？屏幕在哪儿？” “在眼睛里，有点像游戏里的装备和属性栏。” “眼睛里？” “嗯。” “现在还在？” “嗯。” 他好奇，呆呆地看着柳望舒的眼睛。 章节目录 第3章又有人蒸发了 柳望舒也呆呆地看着他，那眼神，有几分羞涩，随后慢慢闭上。 “巨兽森林？你在里面的名字是什么？里面真的有巨兽吗？巨兽长什么样子？你怎么不选择别的职业，比如法师什么的……” 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 柳望舒睁开眼，有些失望，但还是一一做了回答。 “我叫1799，巨兽没见过，小怪倒不少，我刚进去，等级不够，只能在新手村打打小怪，你是什么职业没得选，进去是什么，就是什么，应该是这样吧，我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新手村？真的可以打怪升级？小怪什么样？能爆出什么装备来不？” “就那样，和游戏里一样，丑萌丑萌的，听老玩家说，新手村出不了装备，只能混点金币和经验，顺带练练技能。”柳望舒说着，又射出了一粒石子。 “技能？你会些什么技能？” “投技，喏，就像这样。”说着，她继续弹射石子。 “就没有别的技能了？其他玩家呢？像那些法师，武者什么的，他们会些什么？” “赵小年？你能不能问点别的？”柳望舒受不了了，说完嘟起了小嘴。 “啊？别的？别的什么？” “你就不能问问我的名字1799是什么意思？就不能问问你们老班留着我说了些什么吗？就不能问问我会不会被人抓起来吗？你就一点不关心我的感受吗……” 是啊，我怎么就不问问老车跟她说了什么呢？刚看见她就觉得她受了委屈，草率了草率了，只怪灵境太让人着迷，原来灵境是这个样子的？ 波儿—— 他突然亲了一口柳望舒那嘟起了小嘴，然后很严肃地说道：“嘴巴是用来亲的，不是用来让你跟我顶嘴的。” 这一招，他是偷看到哥哥哄生气的杜媛媛时学到的。 这是他第一次亲女生的嘴，虽然心里慌得一批，但还是佯装镇定。 这一口下去，果然有神效。 柳望舒先前丧着的脸，立马红润了，嘟起的小嘴，立马撇了下去，不满的表情，也被羞涩替代。 原来亲嘴是这种感觉啊？ 他小心肝噗通跳个不停，有种窒息感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和第一次牵她的手差不多，只是反应更加猛烈。 “不要脸，柳望舒，你这个小狐狸精，又把赵小年骗来这里了。”巷子口，传来车老师熟悉的呵斥，随之而来的，还是那一束熟悉的电筒光线。 我擦。 他背起书包，拉着柳望舒就跑，头也不回。 一路上，两人低头不语，内心都慌得一批，他原本想要打听的信息，现在却慌得问不出口。他牵着她的手，就这样沉默着，走着。 他送她回家，刚到楼下的时候，被她母亲逮了个正着。 “怎么那么晚回来？”她母亲板着脸问她。 “我怎么知道，现在才下晚自习。” 他松开她的手，想溜，但又不想如此狼狈，毕竟这事在他看来，不是错，至少不是什么大错。 “阿姨好。”他低着头朝她母亲问好。 “你们老师刚给我打电话了。”她母亲严肃地说道。 “我猜到了。”她回道。 “行了，回家再说，你就是赵小年吧？” “是，阿姨。” “你以后别和我们家望舒在一块了，你是状元的料，我们家望舒配不上你，免得你们老师又打电话给我说长道短的。” “阿姨，你别听车老师瞎说。” “行了，你也回去吧，总之别再和我们家望舒在一块了，你们老师说的那些话，我听不下去，也不希望再听见。” 她母亲说完，转身就上楼了。 “望舒……”他担心她回到家会被骂。 “没事的。”柳望舒看起来倒不太担心这个，她心情不错。 “那个……你那事千万别跟别人说，被知道了会被抓起来的，是吗？” “我知道，里面的老玩家提醒过我了，你不会去举报我吧？” “怎么会呢。” “真的？” “真的。” “柳望舒，你有完没完？赶紧给我滚上来。”楼道里，传来她母亲的怒吼。 “来了，来了。”她回应着，然后小声对他说道：“假如有一天我被抓了，你会来救我吗？”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我是说假如。” “会。” 柳望舒笑着，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他心领，也伸出小拇指和她拉起了勾。 “我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我死了吗？”她母亲折了回来，看到他们居然拉起了手，气得差点将拖鞋扔过来。 “拜拜。”她朝他吐了吐舌头，急忙朝着楼道跑去。 …… …… 城东，蓝调酒吧。 “长官，他就是坐在这里不见的，突然就不见了。”酒吧老板看着王博，惊慌失措地说道。 “具体说说，怎么个不见法？”王博开启录音笔，问道。 “他和我说，有人让他去学挖掘机，我问他你去了吗，他说去了，说那人就跟他握手，他一握手就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然后呢？” “然后他就突然不见了。” “怎么个不见法？” “怎么说呢？他在我面前融化了，然后就不见了。” “蒸发？”王博提醒道。 “对对对，就像是蒸发了一样，长官，吓死我了，你说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怎么就蒸发了呢？” 此时，赵长军和杜媛媛赶到。 “媛媛，你给他录个详细的口供，阿军，你去周围看看，阿芳，你现在让人查一查这个程学伦的背景，良子，通知后勤科，让他们马上过来做善后工作。” 见自己的队员已经到齐，王博开始布置任务。 “收到，王队。” …… 五人忙活了大半天，却和前两次一样一无所获，连上目前这名叫做程学伦的人，在他们管辖的昆州市，近期已经有三人蒸发了，蒸发的原因，都是跟挖掘机有关，他们几经走访，查看过所有监控，却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在别的辖区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目前王博还不清楚，因为没有收到上级的相关通报。 章节目录 第4章尸王乍现 挖掘机？握手？另外一个地方？另外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新的地图吗？ 王博回忆着三起失踪案的共同点，试图分析出更多的线索，但无果，因为和失踪者最后接触的人能提供的，只有挖掘机，握手，另一个地方这三个关键语句。 “王队，程学伦的背景查清楚了，他失踪前的所有资料都传过来了，包括失踪前一星期监控能拍到的所有画面。”陈淑芳走来汇报道。 “嗯，很好，分析一下，看看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好的王队。” …… 杜媛媛已经做完笔录，后勤科的人也到了，吕良正在配合他们善后，赵长军巡查了一圈，没有发现新线索。 王博摇了摇头，示意撤了。 …… …… 刚回到家的赵小年急忙拿出手机刷了起来，试图从网上找到关于灵境的信息，但刷了一圈，毛都没有刷到一根，倒是收到了柳望舒的短信。 “1799就是一起久久的意思，我没事。” 看到短信，他放心了不少，他本以为她会被她母亲狠狠训上一顿呢。 客厅里，父亲和母亲的遗照在烛光下显得和蔼，安详，他敬了香后，继续窝到床上刷手机，今晚对他而言注定是废物的一晚，他没有丝毫的心情去温习功课。 突然，他刷到一则视频，视频里他看见了哥哥，这是一段蓝调酒吧监控拍摄的视频。 屏住呼吸，他完整地看完了视频。 视频完整地呈现了程学伦蒸发的全过程，以及他哥哥和杜媛媛到达现场的镜头。 原来人真的会蒸发？怎么会这样？挖掘机？挖掘机是什么鬼？ 就在他想要再刷一遍的时候，视频却不见了。 被屏蔽了？ 他翻遍了网络，再也没有找到这则视频，连丁点痕迹都没有找到，倒是找到治安局发布的通告，让大家不信谣，不传谣，否则将会受到制裁云云，他很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录屏。 他准备拨打哥哥的电话，门外响起了钥匙声。 是他哥哥回来了。作为治安局的一员，他哥哥三五天不着家是常态，他早已习惯，不过他有时却不太希望见到哥哥，比如今天，因为一见到就哔哔个不停。 “哥，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呢。” “打给我，打给我干什么？我还想打给你呢，你们老师又打电话给我了，说你又跟那个小狐狸精在巷子里鬼混了，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没几天就高考了，你忍住这几天就这么难吗？” “哥，你又来了，又是小狐狸精，又是鬼混的，怎么说的那么难听。” “难听？你们老师说的更难听，我警告你小年，我还等着吃你的状元宴呢，你可别考砸了。” 赵长军训斥着他，然后给父母敬了三炷香。 “哥，真的会有人蒸发吗？”他不想再和哥哥纠缠小狐狸精的问题了，那是个难题，扯不清，他现在对灵境很感兴趣。 “蒸发？人怎么会蒸发呢？失踪，那是失踪。”赵长军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都看见了，就刚才，现在又突然没了。”他拿着手机说道。 “后勤部这些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赵长军愣了愣，自言自语着。 “哥，你就跟我说说嘛，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会蒸发了呢？” “行了，看书去，别一天到晚关心那些不该关心的。” 赵长军说完，躺在沙发上抽起了烟。 “哥，是不是真的存在灵境和灵者。”他不甘心，继续追问。 “小年，你听谁说的？”赵长军一听，立马坐了起来。 “书里不都写着的吗？钱老说的。”他本想将柳望舒的经历跟哥哥说一说的，又担心柳望舒有麻烦，毕竟在他心中，柳望舒的分量很重，有的时候，他感觉比哥哥还重。 “猜想，那些都是猜想的东西。” “哥，这个世界的进步不都是从猜想开始的吗？任何发现，不都是先猜想，后假设，再证明的吗？” “小年，你老实告诉哥，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了？”赵长军很严肃地看着他问道。 “没有哥，我就是好奇，问问。” “真的？” “真的。” 在治安局干了那么多年，赵长军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大有长进了，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他都能判断得出对方有没有说谎。 “小年，你老实告诉哥，行不行？” “哥，我真就是好奇，随便问问罢了。”看到哥哥这种如同审问犯人的目光，他有些害怕，同时，也更加肯定，哥哥不是一般的治安员。 “随便问问？小年，你不想说，哥也不逼你，但是哥得告诉你，你要是听到什么，或者看到过什么，一定要跟哥说，知道了吗？” “知道了哥。”他是真害怕哥哥这样的语气和表情，说着，缩回到了自己房间。 “小年，如果有人喊你去学挖掘机，你千万别去，如果你已经去了，就千万别跟哥说，也千万别跟任何人说，知道了吗？”赵长军站在他的房间门口，紧张地说道。 “哥，我好端端的去学什么挖掘机啊？真是的。” “那就好，那就好……记住了，如果有人喊你去，你千万别去，如果你已经去了，就千万跟人说起，包括我，知道了吗？”赵长军再次叮嘱。 “知道了哥。” 挖掘机？我凭什么要去学挖掘机？人真的会蒸发？学了挖掘机就会蒸发？ 他不质疑那个视频的真实性，因为假的就不会被屏蔽了，这是常识，但现在看到哥哥如此紧张，他的态度已经由不质疑转为确信了。 他坐在书桌前，佯装看书，其实是将手机夹在书里刷手机，尽管什么也刷不到，但他还是期待能有所收获。 啊—— 救命啊—— 有鬼啊—— 突然，窗外传来了呼救声。 他的家在一个临街的老旧小区，那是他父亲生前单位分配的房子，窗外，就是一条马路，虽然不是什么干道，但也有行人三三两两。 章节目录 第5章天神下凡 他起身从窗户探着脑袋看去。 我擦，肿么回事？那是什么？僵尸吗？拍电影吗？ 他看到有人在路上奔跑，身后，有一个慢悠悠，一瘸一拐的黑影。 在路灯的映射下，他勉强能看清那个黑影，衣裳褴褛，骨肉缺失，身体上还有一个洞，和电影里看到的僵尸差不多。 不像是拍电影啊，也没听说有人会要来这里拍电影。 他打量了一圈，看到有名女子跌倒，黑影朝着那女子走去。 “救命啊，救命啊。”女子瘫倒在地，腿脚不听使唤，只得不停呼救。 臭，一股腐败的味道。 黑影走到他家楼下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恶心的臭味。 不是吧，真的是僵尸？怎么会有僵尸呢？ 黑影靠近后，他确定了，那就是僵尸，因为脑袋缺了一块，漏出森森白骨，依稀还能看到有虫子的上面蠕动。 哇—— 他忍不住干呕了几口。 肿么会这样？这种东西是哪来的？快起来，快起来跑啊。 他想喊那女子赶紧跑，但被吓得发不出声。 此时，有车驶来，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朝着僵尸冲了过去。 啊——这这这，钢铁侠吗？ 只见车子犹如撞到一堵墙一样，尽管已经散了一地零件，可僵尸却纹丝不动，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僵尸徒手撕开了车门，将晕过去的驾驶员扯了出来。 驾驶员头部流出的鲜血，让它格外兴奋。 嘶嘶嘶—— 它嘶吼着，准备开吃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 “报警，赶快报警。” …… 目睹这不可思议一幕的群众有的趴在阳台上，有的躲在窗沿下拼命呼喊，有的朝僵尸扔去了花盆和腌菜罐子，试图引开它的注意，但它无动于衷，毕竟鲜血可比腌菜更有吸引力。 突然，一抹银光从一旁掠过，犹如一颗流星，他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能判断出是从自家阳台出去的。 哥哥？那是我哥哥？ 等那抹银色落到僵尸身后时，他还是没能看出那人是谁，那是一张刚毅的脸，一双充满杀气的眼，不过大抵能猜到，那应该是自己的哥哥，因为他跑到客厅，并没有看到哥哥的踪影。 武者？这就是武者的样子吗？这是我哥吗？我哥是武者？ 这一下，他的嘴巴张得更大了，连苍蝇飞进去都不知道。 那抹银色身披银色铠甲，脚踏银色战靴，头戴银色战盔，手持泛着红光的弯刀。 这真是我哥？从游戏中走出来的人物？他真的是灵者？他真的是武者？ 他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他掐了掐腿，确定这不是梦。 快准狠，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更没有电影里罗里吧嗦地桥段，还没等僵尸反应过来，僵尸的头颅就被斩了下来，弯刀和它脖子接触的瞬间，一路火花带闪电，犹如电锯锯在了钢铁上一般。 僵尸的头颅滚到了路边，躯体则直挺挺地倒下，连同那些恶心的虫子一道慢慢融化，化成一滩乌黑的脓液，空气顿时被腐败的味道充斥着。 哇—— 他吐了。 隔壁老王吐了。 楼上楼下的老王也吐了。 所有人目睹这一离奇事件的人都吐了。 “好。” “厉害。” “牛逼。” 吐过以后，人们报以掌声，并热烈叫好，更有人喊着天神下凡这类的话。 看着僵尸彻底化尽以后，那抹银色又如一颗流星一般飞回了家里，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那是老赵家。” “是啊，老赵家。” “天神进到老赵家去了。” “不会是老赵家的长军吧？” …… 小区里的人在喊叫。 这个小区住的，大多是他父亲生前的同事，大家彼此熟络。 太魔幻了，太不真实了。 赵小年眼前，突然站着依旧一身银色铠甲，手持红色弯刀的武者。 “哥。”他试着喊了一声。 “小年，你哥我帅吗？”赵长军摆了一个威武的姿势，得意地问道。 他急忙点头，如同小鸡啄米，根本停不下来。 刹那间，赵长安变成了原来的模样，白t恤，牛仔裤，小白鞋，嘴里还叼着先前没抽完的烟。 同时，外面响起了警笛声。 “哥，你……你……”他缓了半天，还是不知从何问起。 有人敲门，赵长军前去开门，他还愣在原地。 是杜媛媛，身后跟着王博。 “愣着干什么？叫人啊。”赵长军朝他说道。 “媛……媛姐，王……王叔……好。”他结巴了。 “阿军，你没事吧？”杜媛媛急忙上前关心道。 “没事，小喽啰而已，一刀一个。”赵长军回道。 “小喽啰？那可是尸王啊阿军，你怎么能单独行动呢？万一……”王博看了看一旁的赵小年，欲言又止。 “没事王队，我弟都看见了，我会跟他交代清楚的。”赵长军说道。 “是啊阿军，你怎么不等我们来呢？那可是尸王啊。”杜媛媛说道。 “尸王？尸王怎么了，在我的嗜血弯刀之下，我能打十个，哈哈。” “阿军，你什么时候爆出嗜血弯刀了？”王博问道。 “就上次啊。” “以后不管爆出什么装备，一定要跟队里汇报。” “收到王队，这不还没来得及汇报嘛，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这刀还是第一次在外边用呢，哈哈，没想到那么猛，我以为要砍个两三刀呢，没想到一刀就彻底解决战斗了，搞得我热血沸腾的，连战袍都穿上了。” “下次一定要注意，别单独行动了，知道了吗阿军？”王博训道。 “知道了王队，我也想等你们来，但等不了了啊，再等，开车的那家伙就要被啃了。” “总之，下不为例。” “呵呵，一定，一定。” 又有人来了，是后勤科的，他们来做善后工作，所谓的善后，其实就是封口工作。 “不用了，自己人。”王博见状，朝他们摆了摆手。 “等等……王队，你可得说说他们了，酒吧那事怎么被人传到网上去了？”赵长军喊住了后勤科的人，并朝王博说道。 “这事我知道了，已经反应给他们的头了，视频是被酒吧的服务员偷偷传上去的，那小子已经被抓起来了，不关个半把年的，我是坚决不同意放出去的。”王博说着，朝后勤科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去做其他人的保密工作。 章节目录 第6第章贼帅 吕良和陈淑芳也来了，一见面就先关心了一下赵长军的情况。 “没事，连汗都没出。”赵长军拍了拍身上，并转了个身，示意自己屁事没有。 “王队……”吕良看了看在场的赵小年，同样欲言又止。 “没事，阿军会搞定的。”王博说道。 “报告王队，我已经查看过四周了，没有发现还有别的。”吕良说道。 “很好，你呢阿芳。”王博问陈淑芳。 “报道王队，我这边也没有发现，这次应该就只有一个过来。” “嗯，大家这久提起神来，多注意点，我们这片这久不太平啊。”王博说道。 “收到。”几人异口同声。 站在一旁的赵小年听得一愣一愣的，想问，又不敢问，毕竟这阵仗搞得实在太大了，他一个高三的学生，哪见过这等场面，关键的是，他看到的，听到的，已经严重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畴。 要说柳望舒那事已经动摇了他的唯物主义信仰，那现在的，已经彻底粉碎了他的世界观。 吕良和陈淑芳他是见过的，但见面的次数没有杜媛媛和王博那么多。 吕良和他哥哥年纪相仿，是一个大花臂，喊他哥哥一声军哥，陈淑芳是一个中年妇女，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很有学问的样子，看上去就有一种人民教师的既视感。 他问过他哥哥：“不是说有纹身的人不能进治安局的吗？” 对于这个问题，他哥哥说那是特招的。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特招是什么意思了。 难道他们都是灵者？ 对于这问题，他不肯定，但基本可以确定了。 尸王？刚才那东西是尸王？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问题是在太多，但真的不敢开口问。 “良子哥，芳姨。”许久，他才开口向吕良和陈淑芳问好。 “小年都长那么高了啊。”陈淑芳随后敷衍了一句。 吕良什么也没说。 “行了，我们就撤了，小年，我们就走了啊。”王博打量了一圈，朝着他父母的遗照鞠了躬后说道。 其他几人也都一一鞠躬，然后跟着王博出了门。 “你先回去吧，我跟我弟待会。”看到杜媛媛依依不舍，赵长军小声说道。 “嗯。” “阿军，你出来一会。”临走，王博在门口喊了一声。 赵长军出去，被王博嘱咐了几句，内容就是要他做好他弟弟的保密工作。 “放心王队，规矩我懂。” “你懂？你懂还擅自行动？我告诉你阿军，我不允许我们当中的任何人有任何闪失。” “知道了王队，下次不会了。” “还有你爆出装备的事，下不为例……你们几个也听好了，不管爆出什么装备，都要及时汇报，这是局里的规矩，既然是规矩，就要无条件遵守。”王博训斥完赵长军，又对着其他人小声说道。 “收到王队。” “收到王队。” …… 赵小年站在原地，依旧没有缓过神来，刚才的一切，如同做梦，现在的他，感觉自己还在梦里。 送走了队友，赵长军回到屋内，他坐在沙发上，弹出一支烟点上，吐了一个烟圈，说道：“你愣着干什么？” “哦。”他僵硬地坐在了茶几旁的小凳子上。 “怎么了？被吓到了？” 他摇了摇头。 “被我帅到了？” 他点了点头。 “有问题？” 他再次点了点头。 “有问题就问吧，但记住了，只许问这一次，我也只会回答你这一次，过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不得再提，不得再说，对任何人都一样。” 他点了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弱弱开口：“哥，你，王叔，媛媛姐，良子哥，还有芳姨，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昆州市治安局特别调查科的，具体的称呼，是恶灵管理局昆州市支队。”赵长军回道。 “恶灵管理局？什么是恶灵？” “你之前不是问我存不存在灵境跟灵者吗？我现在告诉你小年，存在……” 从哥哥的“交代”中，他的三观被彻底粉碎了。 灵境是存在的，灵境是现实世界以外的世界的统称，已知的灵境有三个，分别是野蛮峡谷，巨兽森林和僵尸之城，能进入灵境的人被称为灵者，这三个灵境不能互通，灵者在属于自己的灵境内都有固定的职业，已知的职业有隐者，武者，亡灵巫师，精灵，法师和箭士，一旦成为灵者，所属灵境和职业都被确定，不能，也无法更改。 隐者和武者都属于武系，只不过前者具有短暂的隐身能力，后者则有更强的力量。 亡灵巫师和法师属于法系，前者能召唤出所有亡灵为其所用，后者有更强大的魔法体系。 精灵和箭士属于箭系，都具有远距离攻击的能力，只不过精灵攻击速度更快，箭士攻击距离更远。 灵者能够在各自的灵境中通过完成任务来提升等级和爆出装备，以此提升自己的战斗力，灵者回到现实以后，能力和装备也一并存在且有效。 “哥，那你是……武者。”他听后，不可思议地问道。 “嗯，白银武者。” “白银武者？你在哪个区？” “哈哈，区？也对，灵境就跟游戏一样，不同的灵境就好像游戏里不同的区一样，我在巨兽森林。” 啊？巨兽森林？那不是跟柳望舒在一个区吗？ 他暗叹一声，问道：“森林里也有僵尸？” “没有，我那个区，全是怪兽，僵尸只有僵尸之城有，不过我一样可以杀，你王叔和良子哥就在僵尸之城，你芳姨在野蛮峡谷，你媛媛姐和我一样，也在巨兽森林。” “那野蛮峡谷呢？里面有什么？” “听你芳姨说，你面全是野蛮人，很难对付的。” “对了哥，这些地图的名字是谁取的？” “地图？哈哈，小年啊，你是不是这几天又偷偷玩游戏了？” “没有哥。” “我也不知道是谁取的，反正都一直这么叫着。” “哥，那这么说灵境存在很久了？” “这个不太清楚，应该是很久了，或者说是一直都存在，听说以前只有野蛮峡谷，巨兽森林和僵尸之城是后来才有的。” “是后来生成的，还是后来被发现的？” “你问题可真多，这个我也不清楚，估计是后来被发现的，对于灵境，目前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 “哥，你们这个恶灵管理局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凡灵者，都能在现实世界使用灵境里的技能和装备，就像刚才我的那身铠甲和那把嗜血弯刀，你都看见了，对吧？” “嗯。” “帅吧？” “嗯，贼帅。”他说的是实话。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哥哥会如此潇洒，如此帅气，特别是一刀斩下那怪物的脑袋的时候，简直亮瞎了他的狗眼。 “小年啊，既然灵者能在现实世界使用灵境内的技能和装备，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那肯定无敌了啊，从游戏中走出来的人，那肯定就无敌了。” “那可不一定，对普通人是无敌了，对我，那还不就是一刀的事……” 章节目录 7第7章 继续交谈中，他明白了，灵者有善灵和恶灵之分，但凡在现实世界肆意妄为，为非作歹的，统统都被称为恶灵，恶灵，必诛之。 那些安分守己，不滥用技能的，则被称之为善灵，可即便是善灵，也要接受恶灵管理局的监管，遵守相关法规，一旦违纪，轻则抓，重则杀。 “哥，那你们单位怎么不叫灵者管理局，要叫做恶灵管理局呢？” “你这小子，问题怎么那么多，尽问些我答不上来的，这我哪知道？” “哥，那要怎么才能成为灵者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目前我们还没有搞明白成为灵者的原因，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灵者，没有任何征兆。” “随机的？” “差不多可以这样理解吧，就是随机的，任何人都有可能。” “灵者多吗？” “不多，目前全世界已知的灵者，不超过十万，不过有的是没有被发现，没有被监管的。” “没有被发现，没有被监管的多吗？”他很关心这个问题。 “肯定不多啊，你想啊小年，要是有一天你有了那些牛逼的能力，你能不显摆？一显摆，不就被人发现了？” “呵呵，也是，也是……对了哥，刚才那个臭烘烘的东西是什么？” “那个是尸王，是僵尸之城里跑出来的，比僵尸厉害一些，不过还是不够我一刀。” “啊？游戏里的怪物也会跑出来？”他惊讶道。 “当然，既然灵者可以进出灵境，那里面的怪物也可以，来到现实的怪物，和那些为非作歹的灵者一样，统统称为恶灵，小年，要考试了，你别玩游戏了。” “我没完，只是比喻而已……哥，你在游戏里有名字吗？” “有。” “叫什么？” “路边草。” “路边草？那么中二啊？” “是啊，刚进取的时候以为是做梦了，随便填了一个，结果就改不了了，你媛媛姐的更中二，叫可乐不乐。” “路边草？可乐不乐？哈哈……” 他听后，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看到父母的遗照，又很快笑不下去了。 十年前，父母因为意外走了，他那刚上高中的哥哥就辍学了，一人担起了全部，白天在厂里打螺丝，晚上到蔬菜批发市场做苦力，独自一人，风里来，雨里去的，就好似一株风雨飘摇的路边草。 “怎么了小年？”看到他如有所思，赵长军问道。 “没什么，那王叔他们呢？” “我还以为你问完了呢，你王叔叫狗不理，你良子哥叫从头再来，你芳姨叫花好月圆。” “花好月圆？这名字和她倒挺配的。” “是啊，你芳姨的女儿几年前车祸走了，要是活着，和你一般大了，也要高考了，你良子哥坐过牢，你王叔以前是治安局看大门的。” “哦，这样啊。” 都是一些有故事的人啊。 听到这些，他心中不免酸楚。 “哥，那你是什么时候加入这个恶灵管理局的。”他沉思了一会，问道。 “就上次呗。” 他明白哥哥的意思。 五年前，他哥哥在蔬菜批发市场，因为劳务纠纷，以一敌十，干翻了那里的菜霸，其中一人死亡，三人重伤，得知消息的他被吓坏了，以为哥哥会被枪毙，可没多久那则消息就被封锁了，哥哥也若无其事地回来了。 他一直好奇哥哥怎么会那么猛，现在他也算是明白了，从游戏中走出来的人，能不猛吗？ “哥，你们是怎么发现哪个人是不是灵者的？”对于这个问题，他是相当看重。 “只要那人不在现实世界使用里面的技能或者装备，我们发现不了。” “在游戏，哦不，在里面呢？” “在里面那就更发现不了了，连模样都变了，怎么发现？” “那些怪物呢？就像刚才那个什么尸王。” “那些家伙要是敢过来，那肯定能发现，因为它们还是在里面的样子，看样子就能看得出来，有人会举报的嘛。” “举报？面对灵者和那些怪物，你们只能靠举报这样原始的手段才能发现？没有高科技手段什么的吗？” “没有。” “名字呢？灵者能在里面看到对方的名字吗？” “看不到，只要他不说，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叫什么。” “哦，是这样的哦，我还以为像游戏一样，会在血条和蓝条上显示名字的呢，对了哥，你有血条和蓝条吗？” “血条有，蓝条没有。” “在哪？” “在眼睛里。” 他盯着哥哥的眼睛看。 “你看不到的，那是我的属性栏，装备也在里面，只有我自己能看到。” “媛媛姐呢？还有王叔他们呢？” “你媛媛姐是法师，她有蓝条，和游戏里一样，你王叔是隐者，那就厉害了，可以隐身的，你良子哥是箭士，芳姨也是法师。” “对了哥，你们每天都能进到灵境里面吗？” “每天？怎么可能，这个是随机的，有时一个礼拜可以进去一两趟，有时一个月也进不去一趟，要是每天都能进去，那还得了，天天都能进去打怪升级，那就真是无敌了。” “每个人进去的时间不一样吗？” “不一样，我和你媛媛姐难得能凑在一起，就跟你打游戏一样，你在线的时候别人有可能不在线，别人在线，有可能你不在线。” “我没玩游戏了这久……哥，你们都会些什么技能啊？” “行了小年，该问的你都问了，该说的我也说了，大体就是在这么个意思，别的那些你问了也没什么意思。” “可是哥……” “行了，没什么可是的，你知道这个世界大概是什么样子的就行了，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可思议，有太多的无法解释，你问不完，我也答不完，总之你记住了，以后这些东西不要再提，也不要跟任何人讲起，知道了吗？” “哦，知道了哥。”他意犹未尽，本想再问问灵者会不会死这类问题的。 “小年，哥再跟你说一遍，你要是知道，或者怀疑谁是灵者，一定要告诉哥。” “好的，哥。” “还有，如果突然有人喊你去学挖掘机，你一定不要去，如果有一天你去了，你不要跟任何人讲起，包括我。” “哥，我好端端的去学什么挖掘机啊。” “那就好。” “那……要是去学了，又跟人说了会怎样？会跟那个程学伦一样，蒸发掉吗？” “嗯。” “怎么会这样啊哥，人怎么会蒸发掉呢？” “我哪知道，总之你记住我说的就是了。” “记住了哥。” “好，小年，到此为止，这些事你就当没看到过，没问起过，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 “嗯，知道了哥。” “去吧，想看书就看会书，不想看就早点休息了。” “好的哥。” “手机就少玩会了，别再跟那个小狐狸精骚聊了。”看到他手里拿着手机，赵长军说道。 “哥，你又来了，什么叫骚聊啊，什么叫小狐狸精啊，真难听。” “难听？我告诉你赵小年，要是你们老师再打电话来告状的话，我说的比这个还难听呢。” 哼—— 他哼了一声，狠狠关上了房门。 章节目录 哥第8章哥哥死了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整晚，他都在消化着看到的，听到的，他想发条短信或者打个电话跟柳望舒说一说这些事，但又不敢，怕被监控了，不过更怕的，还是她母亲。 警戒早已解除，外面也早就恢复了正常，那股恶心的异味消散了，那滩恶心的脓液也已经被清理干净，路上开始有了行人，开始有了车辆，一切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后勤科的人工作做得很出色，所有可能的目击者都被强制要求签署了保密协议，以至于第二天出门上学的时候，邻里邻居都没有多问他半句，不过从他们的眼神，他能看到惊讶和崇拜。 他们不会以为昨晚那个下凡的天神是我吧？ 他在晨练的大爷大妈的崇拜目光中昂首走出了这个破旧的小区。 回首看去，看着小区斑驳的墙面和歪歪斜斜的小路，他实在不明白哥哥是怎么做到不用自己的能力谋私的。 能拥有如此能力的人，难道会却钱吗？ 他后悔没有问问哥哥在治安局是拿多少一个月。 昨晚，他哥哥说今天会送他上学的，但半夜就被队里打电话叫走了，这样的场景，他记不得发生过多少次，也早已习惯。 难道有那么多恶灵？怎么我昨晚第一次见？要怎么才能成为灵者呢？从游戏中来，太酷了，简直太酷了。 在公交车上，他一直在幻像着自己如果成为灵者会如何如何，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儿。 …… …… 医院殓房，王博对着赵长军被烧焦的尸体流下了泪珠，一米八的个儿，已经被烧得不足五十公分。 陈淑芳哭了。 吕良哭了。 杜媛媛早已成了泪人。 “球形闪电，肯定是金海洋干的。”陈淑芳哭着说道。 “金海洋这王八蛋，老子现在就去宰了他。”吕良攥紧了拳头，说着就要冲出大门。 “回来，你能打得过他吗？”王博吼道。 “是啊良子，他可是中阶隐者，你能不能找到他都难说，就算找到，你也不是他的对手。”陈淑芳也劝说道。 “打不过老子也得去，不能让军哥就这么白白死了，媛媛，走，别哭了，跟我一块去。”吕良不服气地吼道。 “谁也不许去。”王博大吼一声，接着冲吕良说道：“你带着她去也没用，我们四个一起去也不一定能敌得过他。” “是啊良子，就算我们一起去，也不一定能打得过金海洋的，你让媛媛跟去，不是白白送死去吗？”陈淑芳再次劝道。 “唉……难道就收拾不了这狗娘养的？”吕良蹲在地上，咬牙切齿。 “怎么收拾不了？你瞎嚷嚷什么？只要有证据能证明是金海洋干的，怎么就收拾不了了？”王博呵道。 “怎么收拾？你倒是说啊王队，我一秒钟都等不及了。” “等，等我们爆出冰霜之盾出来。” “要是爆不出呢？” “再等。” “那要是那狗娘养的又爆出更高阶的装备来呢？” “那就再等，我们人多，机会比他多。” 唉—— 吕良长叹一声，跑到楼道抽烟去了。 “王队，要不跟局里说一说，让他们再派个人过来，最好是派一个有冰霜之盾的人过来。”陈淑芳说道。 “我也想啊，可现在人手不够了，局里也缺人，他们还想让我们派人去别的地方支援一下呢。” “唉——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久事情突然变多了，以前一年也碰不到几起，现在一个月都可以碰到几次，会不会跟挖掘机有关啊？” “嗯，有可能，不过别的辖区没收到相关的案情通报。” “王队，要不要告诉小年？”杜媛媛哭着插道。 “这个……”王博看着赵长军惨不忍睹的尸体，也不知如何是好。 一来，他怕坏了局里的规矩，毕竟局里有明确规定，但凡队员牺牲，一律以失踪处理，不能让家属和死者碰面。二来，即便私自让赵小年来了，又怕看了接受不了。 “王队，我看还是让他来看一看吧，毕竟阿军是他唯一的亲人啊，局里的规定，我看多少得网开一面的吧，何况昨天的情况，小年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的了，我相信阿军应该跟他讲了，也做好了保密工作了。”陈淑芳说道。 “就是王队，还是让小年来看一看吧。”杜媛媛哭着说道。 “行吧，要不你去通知他吧，你跟他亲近一些，不过记得要做好保密工作。”王博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嗯。” …… …… 白银武者？酷，酷毙了，我要是能像哥哥一样就好了。 赵小年脑海中，一直想着哥哥昨天那副炫酷狂拽吊炸天的的模样，边走，还边学着哥哥挥舞弯刀的动作。 路过柳望舒她们班时，他朝里面瞄了瞄，柳望舒已经就坐了，也朝他看了看，笑了笑，然后羞涩地低下了头。 “赵小年，你看什么呢？”车老师就在他身后，说着，朝柳望舒白了一大眼。 “没看什么啊。” “赵小年啊，你能不能懂点事，你苦读了那么多年，等的就是高考这一天啊，我和其他老师都很看好你，你要是听我的，你一定能成为咱们二中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市理科状元，要是再加把劲，省状元都有可能拿下。”车老师语重心长地开始教导起他来。 “苦读？车老师，我没觉得苦啊。”他说的是实话。他从没觉得读书苦，甚至想不通别的那些同学为什么那么努力，却还是考不出好成绩。他现在对这位老师有着很深的成见，说话直接了一些。 “那是因为你很有天赋，真的，赵小年，你是我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了，别的老师都这么说，但离高考没多少日子了，是到你兑现天赋的时候了，你要是能听我的，再用点心，那天赋不就完全兑现出来了吗？” “知道了车老师，我会专心备考的。” “知道就好，希望你别再和她混在一起了。”车老师指着柳望舒说道。 “对了车老师，是不是你跟我哥说柳望舒是小狐狸精？”听到这，他忍不了，哪怕是面对平日里毕恭毕敬的班主任，他也要讨个说法。 “不是狐狸精是什么？你看看她，一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哪有一点学生的样子？赵小年，你少跟她来往。” “车老师，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他大声吼道，引得柳望舒她们班的同学全看了过来。 “赵小年，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你看看你看看，你被她带坏了。” “车老师，我一直很尊敬你，但你说得实在是难听了，我听不下去了。” “放肆，赵小年，我是你的老师，是你的班主任，不管我说什么，都是为了你好。”被自己最宠爱的学生顶了嘴，车老师怒了。 章节目录 第9章你哥是第英雄 另外几个班的同学也出来围观了，柳望舒目瞪口呆地看了过来，她惊讶，但更多的是欣慰。 “车老师，你身为人民教师，那样说自己的学生你觉得合适吗？她长得好看是错吗？她打扮得精致是错吗？难道学生就应该土里土气的吗？” “赵小年，你太没礼貌了，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车老师，你敢骂她，我就敢这样跟你说话，我不觉得我说错了。” “无法无天了，无法无天了，咳咳咳……看什么，你们还不赶紧坐回去，没事干嘛？没事干就上自习。”车老师气得快晕了，朝着围观的同学吼道。 “赵小年，这里是学校，你瞎嚷嚷什么呢？过来，到我办公室一趟。”教导主任来了，板着脸呵道。 …… …… 杜媛媛一面哭着，一面驾车朝着二中飞驰，但奈何正值早高峰，车子停停走走，在巷子口，她索性停下车朝着学校跑去。 经过小巷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因为围墙上的图案吸引了她。 1799。 这是昨晚柳望舒射出的石子镶嵌而成的。 杜媛媛用手摸了摸这四个数字，然后查看了一下四周后接着朝学校跑去。 “治安局的，我找高三九班的赵小年。”她朝门卫亮了亮工作证。 门卫刚打开大门，她就挤进去朝着教学楼飞奔。 “小年。”在教导主任办公室，她找到了赵小年。 “你怎么来了媛媛姐。”他疑惑道，不过被训了半个小时，他感觉是救星来了。 “治安局的……走，有急事。”她朝教导主任亮了亮证件，拉起他就走。 “急事？怎么了媛媛姐？”他跟在后面不停追问。 杜媛媛走在前面一言不发，尽管已经很控制情绪了，但还是忍不住抽泣。 “治安局的？”教导主任懵了，自言自语道：“谁报的警？这种事用的着报警吗？” …… “媛媛姐，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哥出什么事了？”看到杜媛媛起伏的背影，他急忙上前问道。 杜媛媛哭出了声，但依旧一言不发。 车子停在巷子口，那是他哥哥的车，看到车上空无一人，他再次追问。 “你哥牺牲了。”坐进驾驶室后，杜媛媛再也绷不住了，她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你说什么？我哥牺牲了？”他犹如五雷轰顶。 杜媛媛点着头，早已成了泪人。 “怎么会这样？昨天不还好好的吗？到底怎么回事媛媛姐。” 身为治安员，出事是迟早的，他也早有心理准备，可当哥哥真的出事了，他还是猝不及防，接受不了。 哭了，他也哭了。 “昨天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的。”她抽泣着说道。 “昨天？怎么会呢？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他被人……呜呜呜……” “不可能，我哥是白银武者，他有嗜血弯刀，没人能奈何得了他的。” “那人是个隐者，中阶。” “隐者，中阶？不可能，我哥不可能有事的，他人呢，他现在在哪儿？”听到隐者这样两个字眼，他感觉到了不安，因为他昨天听哥哥说起过，隐者在灵者中，是属于很牛逼的存在。 “在医院。” …… 在殓房门口，王博早已在等候。 “小年，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哥哥。”一见面王博就拦住他说道。 “王叔，我哥他在里面？” 王博点了点头，说道：“小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也点了点，缓慢推开了殓房的门。 偌大的殓房内，只有一张灵床，床上，盖着白布。 王博和杜媛媛他们跟在他身后，慢慢靠近。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掀开白布的一刹，还是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我哥？”他看着已经被烧成一团的尸体，问道。 杜媛媛哭泣着，点了点头。 “不可能，不可能，我哥是白银武者，他有嗜血弯刀，他不会死的，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不可能，不可能，连尸王都扛不住他一刀，不可能，不可能，没人能奈何得了他的……” 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小年，这确实就是你哥。”王博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可能，你们凭什么说这是我哥，凭什么，不可能……” “小年，这是你哥哥的遗物。”王博说着，拿出一个盒子给他。 他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块玉坠和一枚徽章。 玉坠他熟悉，他也有一块一样的，是在他们小的时候母亲送给他们的平安坠，他们兄弟俩一直挂在胸口，从未摘下过。 徽章他是第一次见，金属的，正面刻有盾牌和长城的图案，后面有两行小字——吾以吾躯筑长城，横刀笑看恶灵魂。 紧握着玉坠，他也确定了，面前早已经辨不出模样的尸体，就是哥哥赵长军。 “哥……”他扑倒在哥哥的遗体上，失声痛哭。 “小年，你哥哥是英雄。”王博俯身说道，说着，泪珠夺眶而出。 “小年，我们会替你哥报仇的。”吕良大声说道。 “王叔，是谁干的？”他将头埋在哥哥的躯体中，冷冷问道。 “目前还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就是金海洋那狗娘养干的，我曹尼玛，狗日的金海洋。”吕良骂道。 “良子，只是怀疑，没有确凿证据，不能瞎说。”王博呵斥道。 “还用的着怀疑吗？不是他干的还有谁？” “证据，我们办案讲求的是证据，别忘了你是干什么的？” 王博说完，朝着陈淑芳使了一个眼色。 陈淑芳心领，上前朝他说道：“行了小年，走吧。” 他紧紧抱住哥哥的遗体，一言不发，也不松手。 “小年，局里是不让家属看望遗体的，王队已经破例了。”陈淑芳说道。 章节目录 第1第0章横刀笑看恶灵魂 他还是一言不发，还是紧紧抱住哥哥的遗体。 突如其来的噩耗，他实在接受不了。 “小年，你哥哥是英雄，我相信你哥哥已经跟你讲过了，我们的工作性质很特殊，希望你能理解。”陈淑芳再次劝阻。 “小年，别这样，好吗？”杜媛媛也泪眼婆娑地劝道。 “小年，干我们这行的，迟早会有这一天，你哥哥是英雄，他不希望你这样。”王博说道。 “王叔，金海洋是谁？他是不是个中阶隐者？是他杀了我哥哥，是吗？”许久，他缓缓抬头，开口道。 王博听后，看了看一旁的杜媛媛，杜媛媛没有作声，低下了头。 “小年，你放心，你哥哥不会白死的，我们一定会揪出凶手的。”王博接着说道。 “王叔，到底是不是金海洋干的？”他追问道。 “小年，听话，有我们在，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吗？” “小年，听你王叔的话，走吧。”杜媛媛拉着他的手说道。 “媛媛姐，你告诉我，是不是金海洋干的？” “不确定。” “行了，良子，带他出去吧。”王博朝还在咬牙切齿的吕良说道。 吕良上前抱起他，像抱只小猫小狗一样。 见他紧紧抓住哥哥的遗体不放手，吕良大声喝道：“哭哭哭，哭什么？哭有用吗？被打了就要打回来，金海洋，你个狗娘养的家伙，老子一定十倍打回来。” “良子，没证据就别瞎说，你别忘了你是谁？你是执法人员。”王博大声呵斥道。 吕良就是个暴脾气，怒瞪了王博一眼，拽着他就出了殓房。 王博朝着杜媛媛说道：“你去陪陪他，开导一下他，别让他乱来。” “嗯。” 殓房外，他一直在问吕良：“良子哥，金海洋是谁？他在哪儿？” “小年，目前还不确定是不是金海洋干的。”冷静下来的吕良也意识到了自己先前冲动说出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了。 就目前而言，一切都是猜测，确实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赵长军的死和金海洋有关，唯一的证据就是金海洋是昆州辖区已知的，唯一一个会使用球形闪电攻击的灵者，但这点证据，还不足以定罪。 “良子哥，你就告诉我他到底在哪就行了。” “不知道。” “良子哥，连你也不肯说，是吗？” “小年，那些都是猜测，是怀疑。”杜媛媛走来说道。 “对，还没有证据，不过你放心小年，一旦找到证据，不管是谁干的，我一定帮你十倍打回来。”吕良说道。 “你们都不肯说？”他冷冷地看着两人，眼中充满了仇恨。 “小年，你冷静点好吗？” “我冷静不了。”说完，他朝着门外跑去。 …… 不知跑了多少公里，直到天黑，他累了，泪也哭干了， 他回到家，照例给父母敬了香，然后躺在哥哥的床上，手里紧紧攥着哥哥的玉坠和徽章，就这样静静躺着。 杜媛媛怕他出意外，也一直跟着他。 “小年，你哥是英雄，他不希望你难过。”她坐在床边，轻声说道。 他闭着眼，一言不发。 她小心地摸着他的手，说道：“小年，这枚队章是属于你哥的荣耀，你不能带走，这是局里的规定，希望你能理解。” 冷静下来的赵小年松开了手，任由她将队章拿走，他知道哥哥的身份，也知道遵守哥哥的嘱咐——保密。 杜媛媛拿起队章，尽管不想在这个时候开口，但还是不得不重复了一遍保密工作的话术，这是王博交代的，也是她作为恶灵管理局一员应尽的责任跟义务，她是一名称职的队员。 “我知道了媛媛姐，我哥跟我说过了，我会保密的。”他躺在床上，依旧闭着眼，冷冷回道。 “媛媛姐，我最后问你一件事。”许久，他开口道。 “你说。” “金海洋在哪个区？僵尸之城？野蛮峡谷？还是巨兽森林？” “巨兽森林。”杜媛媛犹豫了一会，还是告诉了他，但接着说道：“小年，你哥的事你不要管了，况且，你也管不了，有我们在，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哥讨回公道来的，你哥最大的愿望，就是吃上你的状元宴，你不会让他失望的，是吗？” “吾以吾躯筑长城，横刀笑看恶灵魂。”他没有回答，而是念起了队章后面的箴言。 “小年，你别这样好吗？我不希望你出事。” “我没事媛媛姐，谢谢你。”他回道，然后起身解下自己的玉坠，将哥哥的串在一起，然后又系上。 两枚玉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警钟，又好像是他哥哥生前爽朗的笑声。 他来到父母的遗照前，磕头，跪拜，然后一直跪着，将发生的一切，在心里给父母讲了一遍。 杜媛媛站在一旁，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不知从何说起，论悲痛，她来的不比他少，但她要选择坚强，因为她是灵者，是惩戒恶灵的灵者。 此刻的赵小年，也选择了坚强，因为他是赵长军的弟弟，是英雄的弟弟。 “小年，小年在吗？”门外，响起了柳望舒的声音。 “你就是他的那个……同学？”开门的是杜媛媛。 “是……小年，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两人都哭肿了眼，她急忙问道。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我一天都没见到你，所以放学就赶过来看看，打你电话又打不通。” “那个……你好好陪陪他，有事随时打给我。”杜媛媛递了一张名片给柳望舒。 杜媛媛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毕竟自己也需要人来安慰，见柳望舒来了，她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啊？这……到底怎么了？小年，是不是你哥……”柳望舒接过名片，尽管谁也没说，但她能猜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她是老师眼中的坏孩子，但她绝对不是笨女孩。 “你好好陪陪他吧，学校那边，我会去说的。” “不用媛媛姐，学校那边你不用管了，我会去说的，该怎么说，我知道。”他说道。 “嗯，你保重，小年。”